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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已經似乎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從前。 我是睚眥必報,永遠也做不到豁達的小人,太多的生命承載在我身上,我已經沒有勇氣選擇逃避。況且不是我肯放過人家,投桃報李,人家也會同樣放過我。我已經如此忍辱負重,裝聾作啞,想給彼此一條活路。他卻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我知道我清楚我明白,以他的立場,作出這種舉動簡直是理所當然。可是同樣的道理,從我的角度出發,我作出怎樣的報復都不足為過。 一件件事情如果是分開來單獨承受,我可以隱忍。可是這些疊加到一起,把我一步步逼向退無可退,我也不會繼續躲避下去。 好吧好吧,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如果你哪怕是稍微放過我一點點,那麼膽怯懦弱的我也不會選擇反抗你強加給我的厄運。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也休怪我反戈一擊。我從來就不會關心國家大事,更加不會在意是誰坐在金鑾殿上,可是如果你這麼在意,可以為此不擇手段,骨肉親情全然不顧,那麼我們不妨一起將這場殘酷的遊戲進行到底。即使是死,我也會拉上兩個重量級別的人物給我墊背。 楚天昊,是你逼我的,逼的我無法繼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天之驕子又怎樣,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既然把我逼到風尖浪口,那麼我索性攪他個天翻地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 只是我該拿你怎麼辦,我親愛的哥哥商文柏。從遇見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是你命中註定的劫數嗎?源源不斷地帶給你厄運。我不是宜室宜家的好女孩,不應該這麼自私貪婪地霸佔你的溫柔和寵愛。你所想要的,我窮其一生也給不起,即使是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做你乖巧溫順的妻子,我想我也絕對欺瞞不過洞察一切的你。有些事,不是我們刻意不提,假裝不知道,就真的彷彿不存在一樣。當初你的不辭而別和我隨後的轉身離開就已經註定了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從前。縱使歸來花滿樹,新枝不是舊時枝。 你曾經對我說過,無論是什麼事,只要是我想做,你就絕對不會阻攔。那麼好吧,現在我希望你離開,離開這本來與你無關的糾葛。我可以為復仇陪葬我的幸福,橫豎那東西也與我沒有太大的關係;卻不能夠讓你也往火坑裡跳,因為你是好人,好人是一定會幸福的。 “把藥喝下去。”商文柏端著藥碗小心翼翼地吹著熱氣,溫和地微笑。 盛了半匙藥汁的勺子遞到了我的嘴邊,我望了他一眼,清清淡淡地道:“我自己來。” 他沒有說什麼,把藥碗遞到了我手裡。我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藥汁,絲毫不覺得苦澀,更加苦澀的滋味足以沖淡中藥的苦。 “他對你,真的很好。都在外面守了好幾天了。”商文柏沒有指明那個他究竟是誰,可我們都知道。 我靜靜地吃藥,輕輕地吹著熱氣,液麵上泛起一道道細微的漣漪,那麼細微,很快就消失不見。 沒有聽到我的回應,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不是有意不回答,而是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是好。說:“才沒有呢。”落在人耳裡整個一句嬌嗔;說“是的”就完全成了向他炫耀我的幸福。你說讓我怎麼回答才是對的。橫豎全部都是錯誤,我索性做那悶嘴的葫蘆。 百合香安靜地燃燒著,好聞的香氣彷彿也是靜謐的,薰染著同樣靜謐的空氣。 “司大夫,清兒的傷勢如何。”楚天裔的出現打破了這難堪的靜謐。我看著他,短短几天的工夫,他的臉黑瘦了許多,漆黑如星子的眼睛佈滿了疲倦的血絲。我伸手撫摩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跟平常的妻子撫摩她憔悴的丈夫沒有任何兩樣。他的目光溫柔而繾綣,彷彿纏綿的絲綢;然而我卻看不到,我的眼睛透過他,看到了他的身後,商文柏驟然蒼白的臉和那濃郁的怎麼也無法化開的憂傷。/> “你餵我吃藥。”我的聲音其實可以算得上是比較好聽的那種,在一個男人耳朵裡,這句話是不多見的撒嬌,在另一個男人耳朵裡,則是一項酷刑的判詞。 芙蓉繡被下,我的左手的掌心已經被掐得發紫,我短短的指甲全部陷入肉裡,連同我的指尖。 楚天裔微笑著從我的手上接過藥碗,一口口地小心翼翼地服侍我吃下。我的臉上掛著同樣甜蜜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彷彿盲女復明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端詳她的戀人——瓦倫丁的臉。我的睫毛很長,長大足以掩蓋住多餘的視野,所以我看不見,也不想看見商文柏眼裡的悲傷。 既然傷害了,就一定要徹底,就好象感染疾病,一次病來如山倒獲得終生免疫總勝過綿延不絕反覆感染的好。 我就像一個最優秀的演員,演出著最甜蜜溫馨的畫面,直到商文柏轉身離開。 我的笑容不減,彷彿已經全身心地投入到與楚天裔的對視中一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來來往往。楚天裔的神情微微鬆懈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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