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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原始賬本我一早用粉碎機攪成碎片,現有的各式報表均是修改過的,同電腦上儲存的資料一式。李純元拿走的不可能是原件,或許……」展翔躊躇片刻,猜測道:「他一直私下複製賬目,可能留有未修改前的進出數目字,不是原始賬本的影印本就是原始報表的列印版。」顧華城眼中一亮,笑起來,「阿飛,你跟重案組的陳啟光熟悉?」「是,他收過咱們幾筆款子。」「去找他打聽一下,確定那些賬目是不是影印件。」高飛靈光一閃,領悟到顧華城用意,忍不住也笑出來,「不是原始檔案,做不得確切證據,影印件只能當作參考,若是列印出來的就更不用擔心,那上面沒有任何簽名。」說完霍地起身,「我這就去找陳啟光。」匆匆離去。下午的陽光射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展翔卻無瑕享受,整顆心在賬目上打轉,連顧華城叫他也未聽見。「在想什麼?」喚回展翔神志,顧華城問。「呃,沒什麼。」顧華城看他一眼,也不去拆穿,徑自從書架上抽一本小說出來翻開,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展翔。「這上面的兩組數字是在瑞士銀行開辦的兩個賬戶的密碼,背熟它。」展翔不明所以,但絕不多嘴詢問,只依言接過,背熟後交還顧華城。「都記住了?」「是。」顧華城打著火機,看紙條瞬間化為灰燼。「晚上,顧華城開車到高飛的公寓裡,邊喝酒邊商議。「陳啟光怎麼說?」「已成立專案組調查,初步認定為洗錢、涉嫌幫派仇殺,但證據不足,暫時只暗中跟進,防止打草驚蛇。」「倉庫裡還有貨嗎?」「前晚是最後一批,已經運走,除此之外都是正經商品,不怕檢查。」「張光彥那邊可有眉目?」「這人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偶然出現也是保鏢一大堆,不方便我們下手。」高飛不滿地咂舌,「李純元這兔崽子讓姓張的給藏了起來,打算提供給警方作證人,哼,我早晚剮了他。」「這場仗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一開始就是被動局面,接下來只有步步為營才可能反攻,一個算計不到,咱們統統逃不脫。」顧華城淡淡道。高飛看他一眼,問:「你決定送展翔走?」「對。」「什麼時候,去哪兒?」「美國,後天的機票。」高飛鬆下一口氣,笑道:「這就好,他不是道上人,這事本來和他無關。」顧華城幹盡杯中酒,「你送他去機場吧,看他上了飛機再回來。」高飛一愣,放下杯子,「你怎麼不去送?」「我最討厭送行的場面。」「難道我喜歡!」高飛怪叫,喝一大口酒,終於忍不住,問出胸口疑團,「你對展翔是不是動了心?」顧華城奇怪地瞥他一眼,「這還用問!」「展翔知道嗎?」顧華城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一句話說得猶如繞口令,聽得高飛頭大,想起展翔一直以來介懷於身份,不禁想大罵眼前之人。「你不會跟他說一句你喜歡他。」「我從不說這種話。」高飛氣結,大吼一聲,「說一句會要你的命?!」「有這個必要嗎?」顧華城攤攤手,滿不在乎,對兄弟的激動回以困惑表情,但見對面狠狠瞪過來的眼神,只得退讓,「以後吧,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再同他說。」香港的機場永遠是一幅忙忙碌碌的景象,無數人進去,又有無數人出來,個個行色匆匆,從世界這一端飛往那一端,或從人生這一頭趕往那一頭。距離辦理登記手續尚有一段時間,展翔在機場附設的咖啡廳坐下來等候,他只帶了幾件衣物,一隻小小行李箱便全部裝妥。「只帶這些東西?」高飛照例往咖啡中添數匙糖,邊喝邊問。展翔笑,「身外之物何必太多,若是不夠用,到那邊再添也是一樣。」「這倒是,」高飛點頭,亦笑起來,問:「到了那邊在哪兒落腳?」「帕拉阿圖吧,在哪裡呆了數年,各方面比較熟悉。」「安頓好以後打個電話回來。」「我知道。」展翔低頭輕啜一口咖啡,過一會兒,低聲問:「這次是不是很兇險?」高飛一愣,隨即嗤地一聲,「江湖上哪天沒有兇險,這種事若不經歷個十次八次又怎麼好算是老江湖,」他原想打個哈哈就此岔開話題,但見展翔一瞬不瞬盯著他,雙眼黑漆漆,已知混不過去,半晌,苦笑,「你別這麼看著我,怎麼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展翔臉色驟變,罵道:「烏鴉嘴。」高飛驚覺說得過分,並不回嘴,等展翔面色平復,安慰道:「放心,青木堂這一班人各個都是混了多少年的人精,哪裡這麼容易讓個後生打壓下去,不過一時收斂鋒芒而已,浪頭雖大卻不險,畢竟對頭手裡並無任何確鑿證據可作殺手鐧。待捱過這一陣風頭,自然風光依舊,屆時反擊回去,也讓人看看我們這些老江湖的手段。」展翔哪是這麼好糊弄的,聽高飛如此說,不緊不慢問道:「既然不險,為什麼一定要送我出去?」高飛此時一個頭兩個大,心中大罵顧華城將這麻煩差使派給他,還要編謊編得圓滑,簡直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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