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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淑霞在毫無辦法之下，聽從了對方的安排。走進君爺的辦公室後，她就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君爺的辦公室整潔乾淨，簡單，簡單到一排書櫃子，放的都是平常的參考書籍。辦公桌上只有筆筒和一個相架。她有理由懷疑抽屜都是空的。說明，所有有關軍事秘密的東西，放的地方絕不會是在這裡。這裡，只是一個君爺對外昭示的一個地方。因而，當那個女衛生兵走後，她是好奇起了辦公桌上的相架。這是君爺的辦公室裡，唯一不是辦公的東西。躡手躡腳走過去，偷偷地相架上看一眼，見的是一張老相片，類似全家福的發黃照片，年代久遠。她本也沒有想多，直到照片裡面的女嬰脖子上似乎戴了塊什麼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眯起眼，仔細看，沒能看清楚，照片太模糊了。這時，門突然在外面被人一開，她嚇了一大跳，立馬轉過身來。進來的人是長相俊美可比天神的男人，除了姚爺無二人選。&ldo;姚上校！&rdo;她筆直地豎立，緊張地敬禮。姚子業倒是被她的大聲驚到，看仔細了是她，問：&ldo;你怎麼在這？&rdo;&ldo;報告領導，我今天第一天過來報道。&rdo;聽她這麼說，姚子業方是想了起來，模糊地點了點頭：&ldo;是，我們都忘了這回事了。&rdo;領導都忘了？是不是可以免除她遲到的過錯了？在她能寬鬆點吐出一口氣時，姚爺緊接說：&ldo;主要是我們習慣在開會之前介紹新同事的，你沒有到，就都忘了。&rdo;姚爺沒有君爺的壞脾氣，但其實比君爺更壞。範淑霞站在那裡，哭喪把臉。姚爺把資料擱到了辦公桌上後，像是發現了她剛才偷看相片的痕跡，長眉一挑：&ldo;你對領導的生活照感興趣？&rdo;&ldo;不！&rdo;範淑霞用力地搖頭。&ldo;沒事。來這裡的人，十有八九的人都會好奇地來看看領導的生活照。&rdo;姚爺一句沒事，不代表真的沒事。範淑霞知道，這意思是你看了就看了，別對外亂嚼舌根。她哪敢去嚼君爺的舌根！不要命了。但說回來，姚爺都承認了是君爺的全家福，那麼，照片裡的小女嬰，是陸家的千金蔓蔓了？君爺不會兒，也走進來了。範淑霞渾身毛髮豎立，筆直正立。&ldo;什麼理由？&rdo;君爺看都不看她，繞到辦公桌後面，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眼看領導坐都沒有坐，擺弄著手腕上的表，是要隨時拿她開刀。範淑霞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部隊領導，緊張時解釋的口齒都不清：&ldo;趕不上公車，跑著過來，不知道七點就集合，所以耽誤了時間。&rdo;對於她這個說法，冰冷的眼，若是一把精準的刀，要剖開她的臉挖到裡面的東西，話聲卻是極其冷漠：&ldo;今早上，護士長擔心你，打了電話到你住的大院哨崗。哨崗說你早早五點半出發了。你走路走到這裡來，都不用這麼長時間，何況用跑的。&rdo;範淑霞感覺是被意料外的一根針一刺，而且是溫暖的一根針。&ldo;既然你的人事關係從昨天已經調過來，你就已是這裡的一份子。對於同事，對於戰友，我們有負責任的態度，希望你對於你的同事戰友也有一份負責任的態度。&rdo;君爺的聲音向來冷冷淡淡的。範淑霞的臉漲得通紅：&ldo;我知道錯了。&rdo;&ldo;錯了？&rdo;冷峻的眉宇又一抬。&ldo;不，是我疏忽了，我大意了。我走得太慢，以為八點鐘集合。我保證沒有下次。&rdo;她斷斷續續的話，懺悔的話，道歉的話，無比的真誠，若個幹錯事的孩子像是要哭了一樣，是個人都能動容的。固然這裡面的邏輯有點說不通。&ldo;你先出去吧。到護士長那裡，她都給你安排好了。&rdo;君爺擺個手。範淑霞得到了大赦，還不得急著跑。等人離開，拿起桌上的相架，冰冷的聲音問：&ldo;她剛看過這張照片？&rdo;&ldo;是。&rdo;姚爺妖孽的長眉若飛揚的柳葉，一起一落，高深莫測，&ldo;她好像對這照片很感興趣。我想我進來之前，她最少看著它有十幾分鍾。&rdo;是，他都能觸控到相架玻璃片上，她反覆沉重緊張的呼吸噴在玻璃片上給玻璃覆蓋的一層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