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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這心裡是全糊塗了。感覺姚爺這一趟是給她擺了個迷糊陣。姚爺這個人，在老人家心裡面，儼然變得更高深莫測。吃完晚餐，姚爺堅持自己付了飯錢，怕老人家心裡在意，撒了個謊言說：&ldo;這是要報銷給公家的，作為接待費。我們單位每年都有撥出一部分費用以接待遠道來探親的軍人家屬。佳音是我們單位的人，奶奶你享受一樣的待遇。&rdo;部隊就是好，人好，制度好，領導好，處處關心員工家屬。沈奶奶心裡對於當年終於允了孫女報讀軍校一事全數釋懷。回去的時候，姚爺沒有把她們直接送到住所，是照她們擬的藉口在某公交車站把她們放下車。車駛離一段距離後，姚爺踩住剎車，從車前鏡望著她們祖孫倆偷偷爬上公交車，心頭再次浮現那個叫三嬸的女人的聲音。英挺俊美的柳眉微鎖，他是等她們坐上車走了，方是拉上了cao縱杆回家。姚夫人見兒子回來，隨口問：&ldo;吃飯了沒有？&rdo;&ldo;吃了，在外面。&rdo;姚爺答。&ldo;怎麼沒有打電話回來呢？&rdo;姚爺方記起自己竟然是忘了，歉意道：&ldo;路上一直開車給忘了。&rdo;&ldo;陪誰去吃飯？竟然能讓你忘了？&rdo;姚夫人口裡微訝，想這種過失，兒子是從沒犯過。姚爺的手cha進發間裡撓了撓：&ldo;和高大帥他們一夥。&rdo;姚夫人更訝，高大帥嘛，她下午剛遇到，高大帥說他今晚要到君爺家裡蹭吃的。兒子這是撒謊了。對她這個當媽的撒謊，而且，只不過是吃飯這種小事。眼見兒子逃也似地要奔回自己房間，姚夫人立馬悟然，狡黠地一笑，衝姚爺說：&ldo;是和小佳音去吃飯嗎？&rdo;知道如果老媽打去單位問其他人，八成瞞不住，姚爺心裡倒是埋怨起自己剛才為什麼撒謊了，明明下午是正當地陪部下的家屬以便家訪，是可以為人表率的公務行為。&ldo;嗯咳。&rdo;裝模作樣咳嗽兩聲，&ldo;佳音她奶奶來，老人家想去天安門看看。佳音沒車，我想著會會老人家做個家訪，開車送她們去了，回來順道在一家中餐館吃了飯。&rdo;&ldo;那你剛才怎麼說是和高大帥在一塊呢？&rdo;姚夫人問。姚爺挑了挑眉，反將一軍：&ldo;我這不是怕你們胡思亂想嗎？&rdo;姚夫人撅起嘴：&ldo;你說的明白清楚，誰會胡思亂想！&rdo;姚爺不和母親辯論了，只怕越抹越黑。有過好幾次桃花開了又從他旁邊溜走的事兒，他現在對這種事兒更謹慎了。不到百分百，不準備對家裡人說。之前母親的失望他都看在眼裡。他是個孝子，不願意隨意再給母親希望。兒子不說，姚夫人不能不問嗎。剛好姚書記給她的任務擺在她面前。不問兒子，她可以追問其他人。反正，她早給方敏打過電話知道沈佳音和她奶奶住在方敏親戚的房子裡。只等找個時間去守株待兔。姚爺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發現母親居然不追問，眯了眯眼。要去見沈奶奶前，姚夫人勢必是做過一番刻苦調研準備充足。姚子寶第二天沒有去公司上班，貪睡起來晚了，正好見著母親坐在客廳裡，母親面前的茶几上擺放了一個大資料夾。他好奇著走過去瞧。&ldo;媽，你這是調查小佳音？&rdo;在見到那大資料夾很有可能是沈佳音的資料時，姚子寶詫異地喊。&ldo;什麼小佳音？我不是告訴你很多遍了嗎？要叫佳音姐姐。&rdo;姚夫人訓斥小兒子沒大沒小，要知道沈佳音很有可能會成為小兒子的大嫂呢。&ldo;不是啊，媽！&rdo;姚子寶慌張地在母親身邊坐下來，問，&ldo;你做這事兒，哥知道嗎？爸知道嗎？&rdo;母親的自作主張，就像上回的李含笑事件，不是最後徒惹了姚爺不高興。&ldo;你爸的人幫我弄到這些資料的，你能說你爸不知道？&rdo;這回有老公撐腰，姚夫人氣勢十足，光明正大了一半，和小兒子探討了起來。姚子寶是想都沒想父親在這事上都會cha上一手，於是，沒管姚爺情願不情願高興不高興了，伸長脖子和母親一塊翻著資料夾，一邊趁大哥不在，肆無忌憚地議論起未來的大嫂人選：&ldo;媽，我這未來的大嫂貌似不是什麼教授的女兒。&rdo;在姚子寶想來，這李含笑若不是剛好父親貪汙受賄了，光這個大學教授女兒的身份，配他哥，尚可以算得上有點兒門當戶對的味道。比較起來，這沈佳音，出身農戶家庭，據說家裡那些叔伯姑姨，全都半脫貧或是沒脫貧的。真是配他哥的話，豈不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