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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師姐看著她活潑充滿朝氣的臉，再看看自己打吊針蒼白的手，是史慕青的話沒有錯。想剛開始，有多少人把史慕青誤以為是男孩子看。閔師姐嘴角彎起的弧度，像是似笑非笑。&ldo;你下來，上面的人知道嗎？&rdo;&ldo;哦，有留了張紙條。&rdo;&ldo;回去，不怕被人說？&rdo;&ldo;同個科室的，不會怎麼說的。&rdo;史慕青邊說邊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貌似沒人發現她離開，沒人打她電話。也是，科室裡不是沒有工作，個個忙著工作，還有些人忙著工作時順便泡妞泡帥哥，哪個能顧得上她這種很強壯的病人。醫生護士，有經驗的，值班的時候，都會把病人全部分為幾等，有些需要重點留意的，有些基本和健康人沒有兩樣，不用怎麼管。她史慕青正好屬於這最後一種。閔師姐伸出手，想要拿桌子上的眼鏡。史慕青站起來幫她拿。這個時候，那個被送去放射科照片檢查腦子的車禍傷者送了回來。病c黃在閔師姐對面。因為觀察室是一個大房間，一共放了二十張c黃。史慕青把眼鏡遞交給閔師姐時，看到那個人回來了，背過身來不及，只能控制自己不引起對方注意。對方可能也是被面包車撞暈了腦袋，回來後，和剛才她見到的一樣，都是坐在輪椅上默不作聲，低著腦袋。幾個醫務人員同時幫忙，把他扶了起來，讓他躺到c黃上。護士拉起了病c黃周圍的簾布。撞人的麵包車司機再次走了過來，問：&ldo;怎樣？腦袋真的被我車撞了嗎？&rdo;&ldo;這個你要問醫生。&rdo;護士說，&ldo;急診科的醫生應該聯絡上面顱腦外科的人下來看了。&rdo;聽到這話，史慕青都沒能來得及找個地方躲去。得到通知的，樓上自己科室的值班醫生帶人殺下樓來了。一群人只顧著殺到傷者哪兒檢視情況，卻是一時都沒有發現到她。史慕青悄悄側過臉，藏在閔師姐c黃邊，近在咫尺，能聽見科裡自己人在嘮叨：&ldo;今晚是不是走黴運！這是第三個新收了！&rdo;夜裡值班的人員最討厭新收病人了，每次新收病人少不了一堆活兒要做。尤其，史慕青知道今晚科裡的值班醫生不是腦外科的，是胸外科的醫生輪科到腦外科後，姓譚，被主任安排值一線。這樣被醫院安排輪科的醫生，在輪科的科室裡幾乎都分不到什麼錢，又怎麼會想著多幹活。幾個埋怨的人說著說著，扯到了她史慕青頭上。&ldo;你說是不是都是因為那個人在的緣故？&rdo;&ldo;她是倒黴鬼，把黴氣傳到全科都是了。&rdo;&ldo;你看，現在這個病人如果收了算什麼？不是個流浪漢嗎？沒錢的！&rdo;&ldo;交通事故，有人付款。&rdo;&ldo;要是跑了不認賬呢？你沒聽見那個司機一直強調不是他的錯，是這個流浪漢自己跑出來被車撞。&rdo;&ldo;慘了，慘了！難怪急診死活要讓我們下來收人。ct報告的結果沒有出來就叫我們下樓收人。譚醫生要爆了！&rdo;譚醫生，對著急診的人，一頓吼：&ldo;腦袋有傷嗎？我怎麼連個傷口都沒有看見！&rdo;這樣沒錢，而且又有糾紛的病人收上去，明天，他勢必要挨主任罵了。死活不能收。急診科的大夫與譚醫生爭論：&ldo;他說他頭暈。&rdo;&ldo;頭暈，會不會是頸椎有問題？會不會是慢性病？高血壓？你不會查清楚嗎？隨隨便便叫我們顱腦外的下來，是認為我們顱腦外什麼病人都收，是垃圾桶嗎？&rdo;譚醫生罵完轉身就走。史慕青想著這下好了，躲過一劫，可以暗自鬆口氣時，口袋裡的手機嘩的下，響了。她趕緊按下接聽，對面傳來陸徵的聲音。&ldo;小青同學，你在哪裡？我看到你桌上放著張紙條，是到樓下急診嗎？&rdo;&ldo;是的，陸同學。我現在馬上回去。&rdo;&ldo;你為什麼到急診？因為閔師姐嗎？&rdo;看來他也是知道了閔師姐到急診看病的事。&ldo;嗯‐‐&rdo;史慕青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邁開腿快步走。因為自己科的那些人，在聽見她手機聲的時候都停下步子了，轉過頭來看她。她這再不走，能得了。陸徵在對面好心對她說：&ldo;譚醫生今晚心情不好，你趕緊回來，別被他發現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