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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冷笑一聲：&ldo;他這是想做孝子。&rdo;&ldo;孝子不是這樣當法的。說真的，要是我，直接遠走高飛。&rdo;也只有張成江，敢這樣在背後議論葉老。&ldo;每個人想法不同，走出來的路子也不同。&rdo;沈奶奶說。其實到今天，她倒不怎麼怨葉老了，因為她自己本人做過的錯事也不少。人孰能無過。只是，已經斷了的緣分，沒有必要再續而已。她總要想著在她最困難無助的時候給了她幫助的那個人。&ldo;說來說去，最壞的是那個女人。&rdo;張成江可沒有就此打住口，聽沈奶奶這話就知道沈奶奶對葉老心裡存的芥蒂沒有化去，&ldo;你知道她幹嘛了嗎？在臨死的時候，還威脅過他！&rdo;&ldo;威脅？&rdo;沈奶奶聽完更覺好笑了，&ldo;要死了的人，能威脅到活了的人嗎？&rdo;&ldo;說是如果他敢回來找嫂子你，會把他一塊拉進地獄裡去。我說這中國沒有地獄一說，只有地府一說。&rdo;張成江這話，雖然尤二姐聽得糊塗，但也不禁一樂。躺在病c黃的人這會兒咳咳，連咳了幾聲。幾個人忙望回c黃上。張成江湊近，探望著，眼神充滿關心：&ldo;老首長，感覺怎樣？我聽大夫說你腿摔壞了，腦子也有點腦震盪，你躺著，最好都躺著。&rdo;葉老腦袋是有點疼，耳朵嗡嗡響，眼睛掃了他下，口齒有些不清：&ldo;你來了？&rdo;&ldo;是，我來了。我住在這邊，近，得到訊息馬上趕過來了。結果遇到了嫂子。多少年沒見，嫂子沒有怎麼變。都是那風韻。我琢磨著，那天在火車站，你莫非是先遇到過嫂子了？&rdo;葉老對他這後知後覺的反省只覺頭脹：&ldo;你現在來做什麼？&rdo;張成江看看自己兩隻空空的手，說：&ldo;太晚了，買不到蘋果，我想著老首長摔了躺c黃上需要有人照顧就過來。早知道嫂子在這，我不來了。&rdo;葉老聽他這話，有些急，怕沈奶奶一聽藉口跑了。焦慮的眼珠轉過去，卻見沈奶奶坐在c黃邊沒有動，給他的被子掖著被角，說：&ldo;放心，我這人老眼沒花。如果我就此走了的話，你恐怕會登報批評我知恩不報，良心被狗咬了。老是老，但兒孫多，不能給兒孫樹壞榜樣。&rdo;這話出來，幾個人全笑眯眯的。張成江向尤二姐招了招手，尋了個機會先走出去，給他們兩人說話的空間。葉老見所有人都出去了，磨了磨嘴巴。沈奶奶以為他口渴，拿只棉籤蘸了點水給他抹著乾裂的嘴巴。只見他嘴巴一開一合的，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說些什麼。沈奶奶疑惑地湊近點去聽。&ldo;你知道嗎？我在他墓前說了，說我至少要活的比你長，才能照顧你。今天看來，我是有點用的。&rdo;沈奶奶聽是這樣的臭話，瞪了他下：&ldo;逞什麼英雄。你以為你今年幾歲？！你真逞英雄為我死了，你怎不想想，我要被你兒子孫子怨上多少倍。&rdo;葉老被她唾沫子噴了滿臉，眼睛冒星星：&ldo;你的脾氣怎麼像以前一樣？再說我死了嗎？我寶刀未老呢。&rdo;&ldo;得了吧，不就是喝了酒，我踏錯地方踩了個空而已，結果被你一塊帶下坡了。&rdo;&ldo;什麼你踩空地方，你這是被人推下去的！&rdo;沈奶奶滿面詫異：&ldo;你說什麼？我被人推下去我怎麼會自己不知道？！&rdo;&ldo;我明明，明明就看見有人在你身後，我趕路，想看看是誰跟在你後面結果你跑那麼快，我又不好叫你忽然停下來，怕那人對你使壞。結果真是使壞了。&rdo;葉老手裡攥緊拳頭，懊悔地說道。&ldo;我看你是喝酒喝醉眼睛全看花了吧！&rdo;沈奶奶不信邪。她一直聽著身後的腳步聲，離自己很近，就一個，不是他會是誰。&ldo;誰讓你埋頭看路，怕我像狗粘著你，不回頭看我一眼。&rdo;葉老責怪起她，&ldo;如果你回頭看了，肯定知道我說的沒錯。&rdo;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沈奶奶不敢肯定。只能肯定的是，當時他們摔下來後，她倒確實是有看見過一個人影從他們上頭經過。於是，突如其來的事實，讓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想不大明白。誰想把她弄死？弄死她有什麼好處？葉老繼續噓聲說：&ldo;我現在不清楚，那人是衝著你來，還是說是衝著我會救你然後是衝著我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