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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聽他這樣一說，心裡犯急，當著老爺子面不敢說，私底下問莊如玉：&ldo;這怎麼不早說呢？我今早菜都買好了。&rdo;莊如玉在那天和葉長問在這裡，就聽說了老爺子要請沈佳音他們過來吃飯，老爺子讓他們不要cha手，他們還以為老爺子都安排好了，哪知道現在才安排，於是和保姆說：&ldo;菜金的事你不用擔心，花了多少錢，到時候來找我報銷就行了。酒不用買。老人家今晚不會招待這些客人喝酒。你主要買一些家常的食材。&rdo;&ldo;家常？我今早買的菜不也是家常？&rdo;說隨便，卻又像不隨便。這來的是什麼客人啊？保姆咕噥著，心裡都沒法捉摸個準。由於葉老家裡沒有女人，有老戰友過來串門，都是出去吃的。像葉家他們現在吃團圓飯，不也都是出去吃。領導來葉老這裡探視，更不會在這裡吃。結果，像葉老這樣正式地說要招呼一批客人在家裡吃飯，實屬在葉老的夫人去世後為第一次。家中保姆換過多次，因此現在這一個，在葉老這裡呆了近十年，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點束手無策。現在時局不一樣。跟在老幹部身邊，尤其要打醒幾分精神，做不好，會連累到葉老。保姆到葉老這裡應聘時，第一天就被告知了這樣的條件。保姆只好再磨著莊如玉，問：&ldo;能不能告訴我，來的客人喜歡吃什麼？我做一點他們喜歡的好吃的，給老爺子添添臉，又不會違反中央規定。&rdo;莊如玉哪知道姚爺他們喜歡吃什麼，沈佳音是她妹子，但是，她都沒和沈佳音一塊吃過飯。&ldo;那他們是哪裡人呢？&rdo;保姆問。&ldo;湖北和北京的。女的是湖北的。男的是北京的。&rdo;應說保姆精明，從莊如玉話裡得到了資訊，來客是一對年輕夫婦。既然是北京和湖北的年輕男女，保姆心裡有點數了，該做什麼菜。莊如玉在這保姆匆匆走後，忽然記起，這叫湘姨的保姆，好像老家落在湖北，是地道的湖北人。是巧合？或不是巧合？每個保姆到老爺子這裡應聘，當然都要老爺子親自過目稽核，因為是老爺子自己要用的人。如果莊如玉再仔細倒回去查的話，會發現，老爺子自自己老婆去世後，聘用的幾個保姆，都來自湖北。老爺子當年看中她莊如玉，第一句問的也是她老家是在哪裡。論往常，吃完午飯，葉老要看會兒書，然後準備午休。今兒葉老翻書時已睡不著覺了，見莊如玉進來，問：&ldo;湘姨都打點好了嗎？&rdo;&ldo;湘姨知道買什麼菜。但是，今晚只吃家常菜可以嗎？&rdo;&ldo;有什麼不可以的。那丫頭一看就知道是不會喜歡山珍海味的。&rdo;葉老只記得沈佳音，忘了陪沈佳音來的有姚爺其他人。莊如玉忍不住一笑，說：&ldo;爺爺，我是說，像過年過節什麼的，不是都有一些應景的食物嗎？臘八，應該吃臘八粥。有的地方，還做臘八豆腐，臘八蒜，南方，有做大頭菜雜什湯的。&rdo;葉老合上書，想起中午在蘭珊珊飯館裡吃的那碗說不出滋味的臘八粥，鬚眉擰著：&ldo;這東西，年年吃，不膩嗎？&rdo;&ldo;一般家裡吃這個，都是家裡自己人做的。&rdo;這話提醒了葉老。葉老看著她問：&ldo;你嫁給長問大概有一年了，給長問做過臘八粥嗎？&rdo;&ldo;沒有，去年他都沒有時間回家，在部隊裡過的。&rdo;葉老記起，去年，他們小兩口剛結婚，而且，莊如玉本人不是因結婚而落下事兒的人，日常工作和葉長問一樣多。要不是現在莊如玉懷孕了推掉幾乎所有的工作，都沒有能像現在有空兒在這裡陪他老人家談論臘八粥怎麼做。兩人正說著話。門口閃進來一個小身影。&ldo;太爺爺。&rdo;葉思臣笑眯眯地對屋裡兩個大人說，&ldo;說是今晚要來客人是不是？我和我哥想著不給太爺爺添亂，想自己去外面吃麥當勞。&rdo;&ldo;吃什麼麥當勞，不知道外面禽流感嗎？&rdo;葉老邊說這話，邊是想，這兩個小曾孫平常像個老頭子似的思想，說起吃，卻是像小孩子似的，只想吃麥當勞，終究是些孩子，心裡不禁搖頭嘆氣。&ldo;麥當勞漢堡可以不吃雞ròu吃牛ròu。&rdo;&ldo;你們就那麼煩著不想在這裡陪我嗎？&rdo;&ldo;不是的‐‐我們是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