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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掌控著這具身體,但這個人不是我, 我想,應該是這具肉身的本尊。我無法理解這離奇的境況,我不知道我該算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是一個獨立的靈魂?還是除了意識之外什麼都沒有的非物質?不,很快我就知道,我不僅擁有意識,也擁有一套正常的感官系統, 我甚至還能感到難受,難以承受的難受, 這不是上的感觸, 而是精神上,心理上, 情緒上——是的, 我好像能共情到這個本尊的情緒,他很悲傷,我感受得到,可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夠悲傷到這樣的程度, 言辭無法表述,但我體會到了更直觀的,來自於這個男人的悲傷——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出去,從天到地,從屋簷梁角到滿地狼藉,全是灰色,一片灰色的世界。最初的一刻,我以為他是個全色盲,可很快,他的視線所及就推翻了我的推斷。他看到了血,滿地的血殷紅刺目,我這才發現這裡死了人,不止一個,是幾十,上百,死了一地,每個人都被砍下了腦袋,每一具屍體都是灰色的,可每具屍體上流湧出來的血,都是殷紅的。眼前的情形讓猝不及防的我震駭到忘記了一切,我想閉上眼,我想狂吼,可我發現我根本操縱不了這具肉身。這個男人筆直地站在屍體堆裡,站在一個只有灰色和血色的世界裡,他悲傷痛苦到讓我無法承受,可我卻分明地知道,那時那刻,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挺立著,雙手負在身後,像是一個冷酷的行刑官,毫無憐憫地審視著腳下的刑場。然後他動了,邁開腿,一步一步走得穩當,我不知道這算什麼,一個男人的堅強?還是自虐式的承當?這個男人穿過堆屍如山的院子,他似乎很熟悉這個地方,七轉八繞,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之所以知道那是他想找的,是因為在他視線下灰色的世界裡,只有那個人是有顏色的。那個人穿著件顏色湛藍如晴空的袍子,遠遠地立著,就好像心有所感一般,忽然轉過頭來看向這邊,相貌英俊,笑起來陽光燦爛——是的,他竟然還能笑出來,然後衝著這邊擺了擺手,用口型說了一句話。我看不懂唇語,但我所附身的這個男人看得懂,所以我莫名其妙地也就懂了,腦子裡自然而然地就把那藍衣人的話解讀了出來。他說:別難過,不怪你,好好兒的,下輩子你還來找我玩兒。而後他就死了。被人一指頭戳在身上,一聲不響地倒在地上。那一刻,怎麼說呢,我從來不知道悲痛是這麼有質感的東西,就像是有兩隻巨大的手,分別抓住了你的左半邊身子和右半邊身子,然後這麼一用力,活生生地把你的血肉筋骨撕成了兩半。就是這麼疼。認識我的人都說我沒心沒肺,可在那一刻,我卻疼得撕心裂肺,恨不能立刻就死,而我所附身的這個男人,竟然還能立得穩,穩得紋絲不動。他盯著那個藍衣人的屍體看,看了很久很久,看得仔仔細細,從頭髮絲到鞋底沾的土,每一厘每一毫都不放過,就好像想要把這個人牢牢地刻在腦子裡,過上一萬輩子都不會模糊掉關於他的任何一個細節。我不知道精神上的痛楚竟可以是之痛的千倍萬倍,我痛到拼著命地想要逃離這具,哪怕離開它的那一瞬便會灰飛煙滅。我想逃,可那痛楚緊緊地攫住我,就好像連這也已無法承擔這痛,必須要找一個載體來替它分流和分擔,必須要有另外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我萬般掙扎,苦苦求脫。直到這個男人轉身離開,把那藍衣人的屍體拋在了遠遠的身後,我感覺到他的悲痛到達了頂點,然後那兩隻巨大的手終於狠狠地撕開了他,撕開了他的血肉,筋骨,甚至精神。事隔多年,我仍然不願再回憶那活生生被撕裂的感受。用人類的語言乃至宇宙的語言都無法用來形容。然而不會有人知道,痛到撕裂,還不是這段悲劇的華彩之章,痛到一撕為二,為自己衍生出另一個人格,用來日以繼夜地重複這段撕痛來懲罰自己,才是這個男人一生中最悲哀的地方。【二】共存來自那個腦洞漫天飛的時代的我,對於自己穿越後附身的這件離奇事,接受度還算高。唯一令我覺得特別的是,我沒能像電影或小說中那樣獨霸這具,這本尊的靈魂竟然也在,我是在他活得健健康康的時候穿上身的,他也始終佔據著這具的主導地位,而我就像一個突然多出來的附屬品,和他的靈魂一起擠在這個肉身裡。比較鬱悶的是,雖然我也是一個正經的、完好無損的靈魂,卻沒有任何支配這行為的權力,我只能被迫看他所看,觸他所觸,感知他一切的感官感受,通達他一切的情緒和想法,以及做為一個旁觀客,被動地被他操控,聽憑他的指揮。這種感覺十分不爽,讓我覺得自己像特麼一個受。所以更多時候我願意這樣勸慰自己:能強“上”一個健康活著的大老爺們兒(的身),老子絕壁是個強攻。至於為什麼我能“上”一個活人,我很花了一段時間來琢磨這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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