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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淵同志沉默。再沉默。繼續沉默。王科長看著他。半晌小周衙內才開口：&ldo;我媽同意了？&rdo;&ldo;同意了！&rdo;&ldo;我說過我每次回去她都出妖蛾子，你以為我跟你誇張呢？&rdo;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有病！嗚嗚。王衡苦笑，覺得有點累。昨天連驚帶嚇，今天鬥志鬥勇，天天折騰到半夜，他可不是鐵打的。把身上的東西一件一件往下摘，小周衙內蹭過來，小聲數數：&ldo;戒指，戒指，耳環，手鐲，手鍊，項鍊，胸針，帶扣，……，這是什麼？&rdo;半圓不圓還有活動扣。&ldo;髮飾。&rdo;周夫人說是夾頭髮用的。周天淵瞄他，沒戴假髮嘛，&ldo;你怎麼戴回來的？&rdo;&ldo;揣兜裡帶回來的。&rdo;說順回來的也行。犧牲到這一步，不順點值錢的東西對不住自己這張臉。小周衙內誇他：&ldo;做的好，就是拿少了點，我媽的私房東西不止這些。&rdo;王科長點他的腦門兒：&ldo;我是上門看丈母孃，不是上門搶劫。&rdo;小周衙內對丈母孃的稱呼很不滿，哼哼，&ldo;怎麼說服我們老太太的？&rdo;王科長又是一聲長嘆：&ldo;剛到的時候還挺正常，完全是上級和下級之的寒暄調查瞭解情況，教育疏導外解釋安撫。後來說著說著，就變成長輩和晚輩之間的談心了。&rdo;小周衙內打斷他：&ldo;請問，轉折點是哪裡？&rdo;王科長回憶，&ldo;應該是說到你昨天的壯舉那裡。&rdo;周天淵癟嘴：&ldo;我媽一定罵我了。&rdo;搖頭：&ldo;她誇你來著，說你有俠義精神，士為知己者死。&rdo;&ldo;唔！這評價很高嗎！&rdo;還是知子莫如母啊。&ldo;你怎麼回答的？&rdo;深情表白，贏得老太太的信任？實話實說：&ldo;糾正她，說你其實是士為知己者裝死。&rdo;0！咬牙，&ldo;王衡，你去洗洗臉，順便受累再換件衣服，我眼暈！&rdo;王科長聽話地進了臥室進浴室，一刻鐘後神清氣慡地出來，周天淵同志已經正襟危坐在那裡，沙發上摘下來的東西一件也沒了。看見他出來，小周衙內嚴肅地問：&ldo;後來呢？&rdo;過來坐下，習慣性地摸他的頭：&ldo;後來你媽拿出了一本席慕蓉的詩集給我朗誦了一段詩詞，大義就是一棵五百年的老樹在等人。老太太說這是你小的時候最喜歡的詩！&rdo;這品味從小就有問題啊。小周衙內沉重地點頭：&ldo;應該是最喜歡，聽說我胎教那會兒她天天給我念。&rdo;王科長也很沉重：教育這個問題真的馬虎不得，小天的病大概就是在孃胎裡落下了。&ldo;再後來呢？&rdo;&ldo;再後來就問我對愛情是什麼看法，我回答說一時表達不清楚，老太太就鼓勵我說可以用詩的形式來表達，因為詩是最自由最能表達人的心靈的方式。所以我就即興做了一首來表達我的愛情觀。&rdo;&ldo;你作詩？&rdo;小周衙內考慮自己明天可不可以去寫本小說！王科長鄭重點頭，&ldo;我從那棵五百年的樹身上獲得了啟發，所以即興做了另外一棵樹。&rdo;&ldo;你是挺像樹的。&rdo;起身跑開，去翻抽屜，&ldo;保心丸是在這兒吧。等我吃完了你再念。&rdo;跑回來，坐好：&ldo;唸吧。&rdo;王科長開始念，情感充沛：&ldo;我是一棵孤獨的樹，千百年來矗立在路旁，寂寞的等待，只為有一天你從我身邊走過時為你傾倒，‐‐砸不扁你就算我這輩子白活。&rdo;……感動，徹底的感動！小周衙內對王科長的情意一發不可收拾，撲上去，掐住脖子悲泣：&ldo;砸扁我？這就是你的愛情觀？我媽竟然承認了？！還把給兒媳婦準備的見面禮都給你！我灌了一瓶藥水兒她也沒給我來個電話啊！&rdo;嗚嗚！這是親媽嗎！的&ldo;打電話也得你肯接啊！&rdo;王科長搬住他的頭，：&ldo;當心脖子！我不出奇招能把你媽震住？給我不就是給你，你算算能頂你多少個月的零花錢，周景淵把你的卡再停幾年都有了。&rdo;挑眉，&ldo;訊息很靈通嘛。&rdo;&ldo;彼此彼此。我一出分局大門你就知道我去哪兒了吧。&rdo;小小的委屈：&ldo;你說過的，我們做事的時候要想想彼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