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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說了，大家自然不敢再說要留下，紛紛行禮告辭。泠淑媛最先離開，接著柔婕妤、定慎儀、夏芳華等人也走了。毓昭儀儘量得體地朝顧雲羨笑了笑，&ldo;既然娘娘想清靜清靜，臣妾也不好再打擾。臣妾告退。&rdo;顧雲羨似乎不知道她心裡的波瀾起伏，只淡淡道：&ldo;退下吧。&rdo;這話裡的輕慢讓毓昭儀忍不住咬牙。直到眾人全部離開，顧雲羨這才與莊貴姬一起沿著小路朝含章殿走去。宮人隨在她們身後三尺的地方，聽不清她們的談話。莊貴姬笑意吟吟，&ldo;臣妾還沒恭喜賢妃娘娘呢！前陣子看前朝鬧成那樣，臣妾還擔心來著。還好陛下聖明，沒有被讒言蠱惑，決定要復立娘娘了。&rdo;顧雲羨一笑。前段時間，這宮裡提心吊膽的人不止她一個。雖然明面上瞧不出來，但她可以確定，毓昭儀和明修儀一定都有讓各自的母家暗中出力，阻撓復立。可惜如今早不是中宗朝，再無累世公卿的世家大族，妃嬪的母家對朝堂局勢根本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不想再談這件事，顧雲羨笑道：&ldo;陛下自然聖明。&rdo;忽然反應過來，&ldo;你從前不是都叫本宮姐姐嗎？怎麼突然生分起來了。&rdo;莊貴姬道：&ldo;從前是從前，如今娘娘身份不同了，眼看就要復位中宮。臣妾不過是個正三品貴姬，與娘娘之間懸殊太大，叫姐姐實在不合適。&rdo;顧雲羨想了片刻，立刻明白了莊貴姬的心思。尹繁素這個人，一貫恪守妾妃之德，對自己這個曾經的主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冒犯。當初會答應叫她姐姐不過是因為她那會兒身份尷尬，叫娘娘不合適。後來她雖然有了位分，但與她的差距一直不大，加上也叫習慣了，便沒有改口。但如今，自己陡然從從二品的充儀晉升為正一品的賢妃，更有不日便要復位的架勢。這樣的情況下，莊貴姬便又開始糾結了。顧雲羨對這個屢屢雪中送炭、對她忠心耿耿的女子十分感激，不希望在這些小事上與她生分了，於是故意笑道：&ldo;繁素你這話是在暗示本宮，你如今的位分太低，得升一升嗎？&rdo;莊貴姬萬萬沒料到顧雲羨會這麼說，忍不住驚道：&ldo;娘娘誤會了，臣妾斷無此意！臣妾在這宮中，所求不過是自己和阿杭都能平安、娘娘能夠一切順遂，臣妾沒那麼大野心……&rdo;&ldo;本宮知道你沒有。&rdo;顧雲羨道，&ldo;你對本宮的忠心，本宮也一直看在眼裡。&rdo;見莊貴姬吶吶不語，她輕聲道：&ldo;我知道，繁素你一直當我是主母、是皇后，但我卻不僅僅當你是一個媵妾。正如你適才所說，你在宮裡在乎的人，除了皇次子便是我。我想不到這宮中還能有幾個人會這般想。這份情意，比什麼都珍貴。&rdo;握住她的手，她誠懇道，&ldo;所以，本宮是真心拿你當妹妹。無論將來會怎樣，我們都是好姐妹。&rdo;莊貴姬愣愣地看了顧雲羨許久，忽然掩面低頭，竟是哭了。顧雲羨無奈道：&ldo;繁素你都是當母親的人了，怎麼還會為這種小事掉眼淚？&rdo;&ldo;臣妾……臣妾是沒想到。&rdo;莊貴姬甚少在人前這般失態，緩過來之後也有點不好意思，&ldo;臣妾沒想到，姐姐居然會這般待我。原來，在這宮裡也能碰到真心的姐妹，如同在閨中一般。&rdo;她這廂感嘆不已，顧雲羨卻因為她的話想到了另一個地方，&ldo;說到這宮裡的好姐妹，咱們倆可不能算最久的。泠淑媛和明修儀才是頭一對。&rdo;那樣相扶相持、彼此迴護的姐妹情，曾一度讓她羨慕不已。莊貴姬聞言想了片刻，惋惜道：&ldo;那兩人從前確實是姐妹情深，甚是難得。不過，如今已經鬧翻了。&rdo;顧雲羨想到那一日在溫泉宮的雪地裡，明修儀朝著泠淑媛怒吼，說她居然幫著自己這個外人。&ldo;她們真的不再來往了？&rdo;她問道。&ldo;真的。&rdo;莊貴姬道，&ldo;臣妾聽說，這陣子咸池殿可鬧騰了。明修儀三天兩頭髮脾氣，宮裡的下人都快受不了了。若是泠淑媛還在她身邊，一定不會任由她這麼破罐子破摔下去。&rdo;確實。陛下最不喜女子暴戾鬧騰，明修儀只消再這麼鬧一陣，就再也不會有挽回陛下的機會了。看來，泠淑媛是真的和明修儀一刀兩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