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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門就一直沒有開過口泠充媛忽然道：&ldo;貞貴姬適才的話固然有理，只是逝者已矣。薄寶林無論犯下什麼大錯，都已經得到了懲罰，也就過去了。陛下想必也是這麼認為，不然便不會留下她的兩位妹妹了。&rdo;一貫清冷的眼眸平靜無波，&ldo;更不會賜了薄芳華那麼高的位分，另一個卻……。&rdo;這話說得眾人一凜。是了，薄瑾瑗和薄熹微同出一門，雖然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可陛下的差別對待也太過明顯。更何況她們曾聽說，淑儀娘娘最初的名單上，給薄熹微定的是正六品瓊章，卻被陛下給降成了徽娥。現在想一想，大概是因為薄瑾瑗與薄瑾柔長得相似，薄熹微卻不然。所以，陛下雖處死了薄瑾柔，心底深處卻對她仍有幾分舊情？毓淑儀此刻方出來打圓場，&ldo;今日是諸位妹妹的大喜日子，說這些做什麼？&rdo;息事寧人般，&ldo;薄寶林一事已經蓋棺定論，諸位妹妹就不要再提了。&rdo;&ldo;諾。&rdo;&ldo;糟糕。&rdo;顧雲羨忽然蹙眉，引得眾人都看向她。&ldo;怎麼了？&rdo;毓淑儀問道。顧雲羨為難道：&ldo;臣妾剛想起來，日前安排住處時，沒料到貞妹妹的想法，竟把薄芳華安排到合襲宮了。&rdo;歉疚地看著貞貴姬，&ldo;妹妹不會介意吧。&rdo;毓淑儀也一臉醒悟，&ldo;是了是了，當時我們考慮到妹妹你從前與……與那位要好，才特意把她妹妹分配到你宮中。可誰知你心中竟是這麼個想法。既然如此，那這個安排便不合適了。要不然……&rdo;&ldo;不用。&rdo;貞貴姬笑著截斷她的話頭，&ldo;娘娘放心，臣妾明白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這二人本質上還是兩個不同的人，所以不會對薄芳華有什麼成見。&rdo;&ldo;如此便好。&rdo;毓淑儀欣慰道，&ldo;本宮知道，妹妹你一貫是個明白事理的。&rdo;因如今沒有了晨昏定省，六宮嬪御少有機會全部聚在一起，從前那種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喝茶打嘴仗的盛況變得十分難得。今日好容易有一個機會，眾人都格外珍惜。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兩個時辰之後，這場勞心勞力的拜見終於折騰完了。作為全過程關注焦點的薄芳華明顯有些累到了，出門的時候板著一張臉，顯得十分不愉快。顧雲羨回到含章殿時已是傍晚。廚下已經準備了晚膳，只等她回來。她解下大氅，隨口問道：&ldo;大正宮那邊可有訊息，今夜傳哪位宮嬪侍寢？&rdo;宮中規矩，新人入宮，按例得輪番召幸一次。&ldo;回娘娘，是薄芳華。&rdo;採葭道。&ldo;果然是她。&rdo;顧雲羨一笑，&ldo;當初薄瑾柔入宮初封也不過是瓊章，這位小薄氏的風頭，可比她姐姐還要厲害。&rdo;&ldo;風頭太盛也不是好事。&rdo;採葭道，&ldo;她姐姐從前樹敵太多，她如今若不知收斂，只怕不是好事。&rdo;&ldo;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明白這道理的人。&rdo;顧雲羨道，&ldo;倒是她那個庶妹，不言不語，像是有幾分城府。&rdo;&ldo;庶出的女兒在家中生存原比嫡出的要艱難，城府深一些也是常事。&rdo;&ldo;大概吧。&rdo;她在食案前坐下，柳尚宮這才從廚下出來，微笑道：&ldo;奴婢看娘娘近日食慾不振，特意做了一道開胃的小菜，娘娘請試一下。&rdo;顧雲羨驚道：&ldo;怎麼能讓大人您親自下廚呢！阿瓷、採葭，你們怎麼不攔著？&rdo;&ldo;無妨，是奴婢自己想做。&rdo;柳尚宮道，&ldo;奴婢從前也常給太后做這些東西，如今她不在了。奴婢能給娘娘您做，心中實在是歡喜。&rdo;她這麼說了，顧雲羨也不好再說什麼，頷首道：&ldo;那阿雲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do;柳尚宮待她用完膳，漱過口之後，才開口問道：&ldo;今日毓秀殿情況如何？&rdo;顧雲羨唇上還捂著拭唇的白絹，聞言慢慢放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道：&ldo;熱鬧，十分熱鬧。這宮裡好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rdo;&ldo;聽娘娘的口氣，好像很懷念似的。&rdo;柳尚宮道。&ldo;懷念說不上，有些感慨罷了。&rdo;顧雲羨道，&ldo;原來過再多年，我們還是在重複同樣的事情。&rdo;勾心鬥角，你爭我奪。一直不曾改變。柳尚宮心頭一黯。這麼多年來，她服侍太后，一路從太子妃做起，每日面對的都是妻妾之爭、陰謀殺戮。如今太后去了，她的侄女又要重複她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