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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羨笑道：&ldo;是啊，而且含章殿後面還有一片桃林，春天花開的時候一定極美。&rdo;&ldo;你喜歡就好。&rdo;皇帝道，&ldo;對了，今兒含章殿很熱鬧？&rdo;&ldo;是啊，人來人往，到酉時三刻大家才散。&rdo;&ldo;那，你也見到竹央她們了？&rdo;他用的是疑問句，口氣卻是肯定。顧雲羨無奈一笑：&ldo;自然見到了。&rdo;他抓住她的髮梢，讓烏黑的髮絲纏在他修長的手指上，&ldo;聽說，你給竹央行禮了？&rdo;顧雲羨沒有出聲。&ldo;還有月娘、鏡娘，都受了你的禮。&rdo;她聲音低低：&ldo;臣妾不應該麼？&rdo;&ldo;應該。&rdo;他眼眸如水，倒映著她清麗的面容，&ldo;只是朕沒想到你會這般……&rdo;這般知進退、有分寸，倒讓他有些驚訝了。&ldo;臣妾只是做臣妾該做的事情。&rdo;她道，&ldo;陛下不用放在心上。&rdo;說這話的時候她避開了他的目光，彷彿在躲避什麼。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清澈，有一種瞭然。她忽然撲進他懷中，臉頰貼上他的胸口：&ldo;臣妾想長久地陪在陛□邊，所以，必須要接受一些從前不能接受的事情。這都是臣妾甘願的。&rdo;是的，這都是她甘願的。她想要報仇，想要除掉那些害了她和姑母的女人，就必須學會忍耐。拋棄曾經的皇后身份，給妃妾行禮不過是個開頭，以後還要更多需要她面對的事情。不重要，通通都不重要。她在乎的只有最後的結果。只要能實現心願，如今受再多的屈ru她都能接受。皇帝任由她抱著自己，過了一會兒才反摟住她。她身姿纖瘦，雙臂一合就包裹在懷中，彷彿融為一體般。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朝東殿走去。宮娥為他們挑起簾子，他將顧雲羨放在c黃上，再在她身邊側躺下來，微眯雙眼，專注地看著她。&ldo;陛下？&rdo;顧雲羨輕聲喚道。自打太后突然病重，他便不曾臨幸后妃，之後太后駕崩，他為母守孝，更是禁了房中事。算起來，也有四個多月了。皇家守孝，以月為年，所以太后的三月守孝期已滿，若他今夜要臨幸，也不是不可以。可看他此刻的樣子，卻又不大像。&ldo;有件事，朕早就想問你了。&rdo;他盯了她許久，終於慢吞吞開口。&ldo;什麼？&rdo;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ldo;母后臨終前，與我們談話。你告訴她說，你很早以前就傾慕……&rdo;還沒說完，便被她一把捂住了嘴。他費了好大勁才扯開她的手，一臉好笑，&ldo;你還能悶死朕不成？&rdo;她漲紅了臉，&ldo;陛下不要亂說話！&rdo;&ldo;朕亂說什麼了？朕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被你給捂住了。&rdo;他笑得詭異，像是抓住了耗子的貓，&ldo;來，跟朕坦白吧。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朕動壞心思的？&rdo;她大窘，&ldo;哪有什麼壞心思！&rdo;&ldo;恩……確實不是壞心思。&rdo;他仔細想了想，彷彿深以為然，點頭道，&ldo;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心思。&rdo;她聽了這話，臉更紅，彷彿能滴出血來。他瞧見她這模樣，心中憐愛到了極點，湊上去就吻上了她的唇。&ldo;恩……&rdo;這個吻太纏綿，待他鬆開她時，她已有些喘不過氣了，只能無力地伏在他胸口。他也有些動情，拇指在她嫣紅的唇上摩挲，聲音沙啞，&ldo;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rdo;她只是埋著頭，不吭聲。他輕輕一笑，不再勉強。其實他心中已大概猜到，她說之前便傾慕自己，可他在母后引見之前，對她這個人根本沒有印象，應該是不曾見過。那麼，她大抵是曾遠遠見過自己吧。這種小姑娘的心思，他見得多了，卻第一次覺得這般可愛，讓他忍不住來求證。&ldo;朕送你份禮物吧。&rdo;他撫摸著她柔順的烏髮，輕聲道。語氣裡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往年這個時候宮中都會舉辦盛大的夜宴，邀六宮嬪御的家人入宮赴宴。今年因太后駕崩，陛下沒了興致，所以最終只是簡單地在百福殿舉行了家宴，請了各殿各閣的娘娘、娘子們赴宴，並無外臣。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皇帝把玩著手中的玉觥，漫不經心道：&ldo;快大半年了，宮中一直冷悽悽的，難得今日熱鬧，朕心甚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