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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拉攏，一邊算計，此舉實在是太過狠辣。邢才人聞言抿唇不語，眉宇間頗有幾分迷茫畏懼。貞婕妤仿若不覺，微笑道：&ldo;淑儀娘娘說的哪裡話，六宮眾人都蒙您的照拂，您又何必自謙呢？&rdo;&ldo;這話聽著真是耳熟啊。&rdo;姜充儀懶懶道，&ldo;從前貞婕妤對著那一位也是這麼說的，對吧，鏡娘？&rdo;被她稱作&ldo;鏡娘&rdo;的貴姬朱氏淡漠地抬頭看了一眼，道：&ldo;不記得了。&rdo;細長的眉眼彷彿浸在冰水中，不帶一絲情緒。姜充儀一窒。&ldo;充儀娘娘既然提到那位了，臣妾還要在此恭喜娘娘。&rdo;薄美人挑眉道。&ldo;恭喜本宮什麼？&rdo;姜充儀道。&ldo;恭喜娘娘果然甚得陛下寵愛，以致做下如此有違宮規的事情陛下都捨不得怪罪，換作旁人這般任意妄為、目無禮法，早領罪受罰去了。&rdo;&ldo;你說誰目無禮法！&rdo;姜充儀提高了聲音，眼神如針般射向薄美人。眾人互相交換著眼神。這薄瑾柔與姜月嫦果然是後宮中數一數二的烈性子，話說不上三句就要犯衝，回回如此、從無例外。薄氏雖然比姜氏位分低許多，但她仗著有貞婕妤撐腰、陛下如今對她也頗為眷顧，經常不把姜充儀放在眼裡。不過無論如何，她今日的膽子還是略大，竟提到了那一位。姜充儀掌摑她的訊息如今正傳得熱烈，雖然她此番也算情有可原，但這事到底幹得出格，被打的丟臉，打人的也好不到哪兒去，薄瑾柔這會兒提起來分明是不安好心。薄美人還想說什麼，坐她旁邊的葉才人卻忽然笑道：&ldo;怎麼大家只顧著說話，都不好好品品太后賜的香茗嗎？若辜負了太后的心意，那可是罪過了。&rdo;沈淑儀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ldo;葉才人說得是。&rdo;話音方落，便聽東殿那邊傳來聲響，太后由人攙著，挑簾而出。眾人忙站起來，再跪地行禮。因多日未曾當面拜見太后，所以今日行的都不是常禮，而是&ldo;九拜&rdo;中最鄭重的稽首大禮。太后淡淡說了聲&ldo;可&rdo;，眾人謝過之後起身。沈淑儀笑著迎上去：&ldo;太后，臣妾見您今日氣色甚好，心中真是歡喜。&rdo;說著便欲伸手扶她。按理見淑儀娘娘過來了，太后旁邊的人就得知趣地讓個位置出來，奈何今日那人卻不太識相。沈淑儀等了一瞬，見她沒有鬆手的意思，詫異地看過去，這才發覺扶著太后的竟不是宮女，而是顧雲羨。她換了一身沒見過的衣裳，適才又一直低著頭，自己竟一時沒認出來。她愣了愣，才露出一個笑容：&ldo;竟是顧娘子在此啊。&rdo;顧雲羨微笑著點了點頭：&ldo;沈淑儀。&rdo;昨日私下無人時，她口口喚著自己姐姐，今日當著六宮妃嬪卻不樂意了，真真是一日一張面孔。太后沒理會兩個小輩的眼神交流，在上座坐下。顧雲羨立在她身旁，太后瞅她一眼：&ldo;雲娘，你坐這兒來。&rdo;她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顧雲羨看一眼堂下面色各異的眾人，猶豫道：&ldo;太后……&rdo;太后含笑看了她一眼。顧雲羨默默在那個位置上跪坐下。她儀態優雅，端嫻莊重，一舉一動都是家族精心培養的主母風範。堂下眾人看著這一幕，不由產生一種奇怪的錯覺，彷彿回到了幾個月以前，顧雲羨依舊是掌管六宮的皇后，高高在上，令所有妃妾仰視。她們本能地排斥這種感覺。&ldo;早聽說顧娘子在太后這裡，今日終於見著了，不知娘子近來可好？&rdo;薄美人一臉笑意，語氣卻透出一股涼意。&ldo;蒙太后恩典，自然一切都好。&rdo;顧雲羨微笑道。太后忽然笑了：&ldo;聽你這麼叫哀家，總覺得怪怪的。雲娘你從前可不是這麼喚我的。&rdo;此言一出，眾皆錯愕。顧雲羨從前是喚的太后什麼，大家都知道。大晉妻妾尊卑分明，皇后為妻，嬪妃為妾，只有皇后才是太后真正的媳婦，也只有皇后會與陛下一樣喚太后作&ldo;母后&rdo;。顧雲羨從前一直是這麼叫的，但被廢之後便失去了資格，改喚太后。如今太后這般當著眾人的面糾正她，言下之意還不明白嗎？&ldo;太后，您……&rdo;顧雲羨眼神驚訝，卻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太后蹙眉：&ldo;你不願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