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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只是不知該怎麼問他，說：&ldo;如果你覺得說出來會好受些，你就對我說，我在這兒呢，如果你不想說，就衝我發發牢騷吧。&rdo;我擰了擰他的臉，他又輕輕地笑了一下，搖頭說：&ldo;沒什麼，對了，小桔，你想看我以前的照片嗎？&rdo;&ldo;啊？&rdo;我驚訝地看著他。&ldo;就是……我11歲之前拍的照片，你想看嗎？&rdo;&ldo;想！&rdo;我脫口而出，看著他有些緊張的表情，又說，&ldo;其實……也無所謂啦，我想著吧，應該就和葉思炎差不多。&rdo;他扭過臉笑出聲來，搖頭說：&ldo;不，你看了就知道了，我小時候要比思炎長得高，還比他帥一點。&rdo;&ldo;你怎麼那麼自戀！哪有人說自己帥的。&rdo;他歪著頭想了想，說：&ldo;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受傷後我就叫我媽把這些照片都放起來了，我已經十多年沒看過了。&rdo;我有點擔心，說：&ldo;我不是非得要看的。&rdo;&ldo;沒事，我想給你看。&rdo;葉思遠靠著c黃背坐了起來，撈過睡褲開始穿，我幫他拉上褲腰，為他穿上睡衣，自己也穿好衣服，隨著他一起下了c黃。他走到書架前，抬起頭看著書架上方的一組帶鎖櫃子，說：&ldo;就在上面，鑰匙在寫字檯最下面那個抽屜裡，你得自己開門，我夠不到的。&rdo;我取了鑰匙，踮起腳尖夠了下櫃門把手，剛好能開啟門鎖。一開啟，就有一股淡淡的黴味散了出來，顯然，這扇櫃門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開啟了。我仰臉看著櫃子裡的東西，有些愣神。&ldo;這是什麼？&rdo;我指著一個灰色的直升飛機模型，問他。這個東西最顯眼，門一開啟就看到了。葉思遠望著這架小飛機，說：&ldo;你把它拿下來吧。&rdo;我小心翼翼地把直升飛機拿了下來，擺在寫字檯上，飛機機身上蒙著一層灰，看著不是很精緻。葉思遠站在桌邊，抬起右腳擱上桌面，大拇趾趾腹輕輕地觸上了機身。我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沒敢吭聲，他看看我，說：&ldo;是不是挺難看的？&rdo;&ldo;啥？&rdo;&ldo;這飛機。&rdo;&ldo;啊……是不怎麼好看。&rdo;&ldo;這是我9歲那年做的。&rdo;他嘆了口氣，說，&ldo;只剩這一個了，其他做得漂亮的模型，受傷後都被我砸爛了，這個能倖免於難還是因為它太醜，當初放在櫃子頂上，我夠不到。&rdo;我看著他，知道他已經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這些事，他一定是放在心底最深處的。今天，因為我在這裡，他想邀請我一起，進入他從前的世界，那個我不曾窺視過的，他永遠都無法再企及的世界。&ldo;我以前是全市的小學生航模比賽冠軍，曾經非常非常喜歡做模型，喜歡到為了做模型不吃飯不睡覺的地步，可是受傷以後，我就做不了了。其實我有試過用腳做，但是你知道，這個是非常精細的東西，那時候我用腳吃飯都吃不好，怎麼可能做得了這個，所以，有一天，我就把那些得了很多獎的模型，都摔爛了。&rdo;我有點提防地看著他，指著這個灰色小飛機說：&ldo;你不是要砸了它吧？別啦，我挺喜歡的，你不要就給我好了。&rdo;葉思遠看著我的樣子，搖著頭笑起來，把腳放到地上說：&ldo;這個我不會砸了的，只剩它一個了，也當留個紀念。對了，你把相簿拿一下，喏，就是左邊那一撂，你先拿兩本下來好了，黃色的和藍色的那兩本。&rdo;我隨著他的視線，把相簿拿了下來，相簿式樣很老舊，上面也都是灰，我把它們擺在桌上，緊張地抬頭看葉思遠。他笑嘻嘻地看著我，說：&ldo;怎麼啦？開啟呀，我自己都有點期待了，十多年沒看了。&rdo;我不知道他看了這些照片會不會難受，但是好奇心還是唆使我開啟了封面。幼年時期的葉思遠立刻就出現在了我面前。我一下子就能從幾個小朋友中認出他來，因為他的眼睛最亮，笑容最可愛，臉頰邊的酒窩又是那麼明顯，我估摸著這時候的葉思遠該是3歲左右，然後，我就看到了‐‐他的雙手。他和幾個幼兒園同學並排站在一起，小手拉著小手，我盯著他的手看，照片不是很清晰，裡面人又小，他的寫字檯又低，我彎下腰，幾乎要把腦袋貼到相簿上了，都沒能看清楚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