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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貴第一次這樣悲觀：&ldo;大國，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我強求來的？咱們跟那孩子其實沒有緣分。&rdo;&ldo;別胡說！那是咱們的女兒，怎麼就跟咱們沒緣分了？！&rdo;猶豫這些天，因為妻子的這句話，大國終於下定了決心：&ldo;名額給小南，小西留下！&rdo;&ldo;啊？&rdo;小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大國重複：&ldo;小西留在咱們身邊！&rdo;大國是行動派，第二點晚上吃完飯放下碗，在飯桌上告訴了兒女回滬的政策，也說了大人的決定：&ldo;名額給小南！&rdo;&ldo;啊？&rdo;小南的反應跟他媽一模一樣，都反應不過來。然後的反應還是和他媽一樣，一起小心翼翼的看他妹妹。黃會計家的事兒鬧得大，學校裡孩子們也都知道了什麼知青子女回城的政策，小南自己就是知青子女，他又不傻，就算父母還沒跟他說，打聽打聽就知道了。知道就知道了，他也不關心，這孩子從小被灌輸、長大了也很自覺：所有東西都應該妹妹先挑，妹妹有我不一定有，妹妹沒有我肯定沒有（∩_∩）。他妹妹正在秀氣的用手絹擦嘴。小西放下手絹才問：&ldo;為什麼給他？&rdo;大國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緊張，深吸口氣：&ldo;小西，爸爸媽媽不是重男輕女，也不是更喜歡哥哥不喜歡你。你還小，不知道戶籍政策隨時會變，你哥已經滿十六週歲了，暑假回去就能上戶口，你還有兩年多才十六，如果政策變了，你們倆可能一個都回不去。&rdo;小西不做聲。小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小南在一邊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比起父母，他更怵妹妹（￣▽￣）。小西想了一會：&ldo;你們做的對。&rdo;大國小貴異口同聲：&ldo;啥？！&rdo;小西奇怪的看自己的父母：&ldo;我說你們做的對。&rdo;大國深呼吸：&ldo;小西，你覺得我們做的對？你真的知道我們做什麼了嗎？&rdo;小西皺眉頭：&ldo;你們把回上海的名額給我哥了。你們做的對。&rdo;小貴脫口而出：&ldo;你不反對？&rdo;小南覺得妹妹在儘量剋制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的父母。小西抿嘴：&ldo;你們做的對我為什麼要反對？&rdo;這下大國和小貴知道了，女兒是真的不反對。兩口子傻傻地對望一眼，大國斟酌地問：&ldo;小西，你為什麼不反對？&rdo;小西無奈地回答父母：&ldo;給他，百分之一百，給我，百分之五十。給他，對於你們，百分之百；對於他，百分之百；對於我，零。給我，你們百分之百或零；他，零；我，百分之百或零。從你們的角度出發，給他是對的。&rdo;小貴覺得自己沒聽懂，繞暈了。大國聽懂了，臉色就有點不好，&ldo;小西，你是不是覺得爸媽沒有從你的角度看問題。&rdo;小西覺得這很正常：&ldo;你們當然應該從你們的角度解決問題啊。&rdo;大國被噎的說不出話，好半天，&ldo;小西，你是不是怪爸爸媽媽。&rdo;小西已經是莫名其妙了，扭頭看她哥。她哥很想告訴父母：我妹的思考方式和你們不一樣，你們不要想得太複雜！‐‐他能和妹妹說的上話是有理由的。小南把個腦袋擱在桌子上：&ldo;我妹不是這個意思。西，你再說明白一點，咱爸媽年紀大了，聽不懂。&rdo;小西看父母的眼神帶上了同情：&ldo;你們的角度從整個家庭利益出發，我的角度從個人出發。整體大於個體，你們的決定是對的，我沒有理由反對。&rdo;&ldo;……&rdo;大國撥出一口氣，&ldo;那你爺爺……&rdo;小西沉默了一下：&ldo;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多cao心！&rdo;…… ……大國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女兒，其實小西什麼都知道吧，做父母應該跟她說實話：&ldo;爸媽把戶口給你哥也是有私心的，我們想多留你幾年，爸媽想把你留在身邊。&rdo;小西怔了一下，飛快的看了父母一眼：&ldo;哦。&rdo;大國告訴女兒：&ldo;我們會給你爺爺寫信，告訴他這事兒。&rdo;小西點頭：&ldo;我也寫。&rdo;大國欣慰，小西寫信，老爺子那兒的阻力就小了一多半。小西想起了什麼，又加了一句：&ldo;我哥就算戶口回去了，也最好讀完高中再回去，能考上那邊的學校更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