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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歡似乎明白了一點:&ldo;丁茂學的《春夏秋冬》四幅畫是用遇水則隱的墨汁畫的,而那名御史用的則是遇水則顯的墨汁?&rdo;&ldo;沒錯,這種墨汁要有效果,還得配合特殊的紙張。而這兩種東西,都只有丁茂學有。御史是個愛畫之人,他欣賞丁茂學的才華,所以將他《春夏秋冬》四幅畫都買了下來,可惜始終沒能改變丁茂學的命運。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賞識,丁茂學才將遇水則顯的墨汁贈給了他。&rdo;柳清歡覺得這個故事比她在寺廟裡聽的戲還要精彩,她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道:&ldo;那首詩又有什麼作用?&rdo;薛慕道:&ldo;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溫韋是個小心謹慎之人,他將貪腐來的財物分別藏在兩個地方,而這首詠梅的詩,是在提示另外半張地圖在藏在《硃砂梅&iddot;冬》這幅畫上。&rdo;柳清歡睜著大眼睛看了他一陣,懷疑道:&ldo;侯爺,你不會是在耍我吧?&rdo;怎麼聽,這個故事都太玄幻了。薛慕淺笑道:&ldo;你覺得我編得怎麼樣?&rdo;柳清歡讚美道:&ldo;非常驚心動魄。&rdo;沉默了一會兒後,柳清歡苦著臉問道:&ldo;侯爺,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rdo;俗話說,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啊。薛慕笑了笑道:&ldo;沒什麼,就隨便聊聊。&rdo;柳清歡:&ldo;……&rdo;薛慕把手上的畫卷好裝進錦套中,又盯著柳清歡的臉看了起來:&ldo;你這張臉是……&rdo;&ldo;人皮面具。&rdo;說起自己的得意之作,柳清歡還是有些自豪的,&ldo;如果你不喜歡這一張,我還可以換別的。&rdo;薛慕看了一陣道:&ldo;不用,我挺喜歡的。&rdo;柳清歡莫名有些難為情,薛慕抿著一點笑,從c黃上站了起來。快要走出房間之時,身後的柳清歡叫住了他:&ldo;侯爺,你說的那名御史叫什麼名字?&rdo;薛慕回過頭來,看著她道:&ldo;他姓劉,名正青。&rdo;劉正青。柳清歡的眸光閃了閃,應了聲哦後便沒了聲音。薛慕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出了房間。他出門之時,捻棠還守在院子裡。薛慕手裡拿著畫,走上前對捻棠道:&ldo;我要進宮一趟,幫我把人看好。&rdo;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折回來道,&ldo;她近期可能會設法逃跑,你留心一些。&rdo;&ldo;知道了侯爺。&rdo;柳清歡從視窗看著薛慕走遠,便走回c黃前翻出了一張捲起的白紙。白紙上潦糙地畫了一副地圖,和剛才薛慕給她看的那張一模一樣。柳清歡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她早就說過,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吃虧。小心翼翼地將早就拓好的地圖重新藏好,柳清歡栽倒在c黃上,準備睡個覺來平復今日受到的驚嚇。薛慕進了宮又回來之時,手上已經沒了那副《白玉蘭&iddot;春》。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他先去正房看了一眼,才返回了蓮花畔。今日諸多奔波,他竟也覺得有些疲了,早早地便在c黃上躺下。恍恍惚惚中,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年的情景。天正二十九年,那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至少薛慕是這樣認為的。突如其來的死訊,臥病不起的母親,就連他的小糰子都疏遠了他。雪很大,他不知道自己在侍郎府門口已經站了多久了。侍郎府的下人進去又出來,可來來回回只有那一句。&ldo;三小姐不願意見你。&rdo;她一定是怪自己沒有遵守約定,帶她去逛長安城吧?他不停地解釋,三番兩次地讓人帶話,可得到的答案始終如一。雪越來越大,他的肩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侍郎府的門又一次開啟,他欣喜地叫了一聲小糰子的名字,卻只是柳夫人出來勸他趕緊回家。十三歲的少年固執地不肯走,另一個少年卻從柳夫人的身後走了出來。他對自己笑了笑,走上來道:&ldo;清歡不想見你。&rdo;這不是薛慕第一次見到唐子博,卻是第一次覺得他的臉這麼討厭。討厭到他忍不住想上去打他一拳。不過當他看見站在唐子博身邊的雍王時始終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薛慕回去以後,發了一整夜的燒,差點就燒死了。他燒得迷迷糊糊,但卻知道有個人一直握著他的手。醒來之後看見的人是永福。他的目光在他們相握的手上轉了一圈,又緩緩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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