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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時分，路明過來。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不見楚行蹤影。終於忍不住上樓去請的時候，被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管家一把拽住。管家一手淡然道：&ldo;路總助是等得累了？不如坐下喝杯茶吧。&rdo;&ldo;……&rdo;路明望著他，誠懇道，&ldo;我每次來你都讓我等著喝茶喝茶，你能換點兒新花樣嗎？&rdo;管家從容道：&ldo;倒是還有魚粥，不過是準備給罌粟小姐的。路總助敢喝嗎？&rdo;&ldo;……&rdo;路明懶得理會他，直接往樓上衝。衝了兩下沒有成功，都被管家鐵夾子一樣牢牢拽住。路明一回頭，管家一指臥房方向，搭著眼皮說：&ldo;路總助來之前，少爺已經進去了兩次，被推出來兩次。路總助來的時候，少爺剛剛進去第三次。這才這麼一會兒，誰知道里面什麼情況。要是十分鐘裡還沒出來，路總助再去敲門也不遲哇。&rdo;管家這麼講，已經是省略了諸多觸目驚心的細節。比如罌粟所謂的&ldo;推&rdo;其實沒有遠那麼簡單。第一次楚行進去的時候，是被砰地一聲，連著關門聲一起踹出來的。第二次進去的時候，是給罌粟拿槍口抵著，然後依然砰地一聲，連著關門聲一起排除出來的。老管家在楚家一呆幾十年，見慣刀光劍影，識慣風花雪月，始終老神在在，自詡泰山壓頂面不改色，方才見到這樣狀況，也還是忍不住一張麵皮抖了兩抖。倒是楚行一直處變不驚，就算被罌粟拿槍頂著，也只是眉目不動地提示了一句：&ldo;槍還沒上膛。&rdo;然後就見罌粟砰地一聲把門一關，力道大得差點把吊燈震下來。路明張張口，一推管家，低聲說：&ldo;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rdo;管家穩慢道：&ldo;這種話一般都不當講。所以路總助可以不講的，我還要去看看廚子把魚粥煲好了沒有，我先告辭一下……&rdo;路明直接跳過他的話，一把抓住管家手臂，眼底&ldo;嗖&rdo;地釋放出精光：&ldo;這些天來少爺跟罌粟都是同食同寢的嗎？&rdo;管家眼角抽了抽，路明又低聲道：&ldo;我聽那回鄢玉跟少爺講，說要禁房事。少爺這麼……縱然再英明神武，可是……所以……他也能……忍得住？&rdo;管家嘴角也跟著抽了抽，過了片刻，還是說：&ldo;……路總助想得多了。想得太多了。少爺和罌粟小姐這些天是分開睡的。&rdo;路明顯然不相信：&ldo;那我怎麼每次都看見罌粟在主臥？&rdo;&ldo;自然是因為罌粟小姐住主臥，少爺住客房了。&rdo;管家雲淡風輕地把一臉呆滯相的路明輕輕拂開，一臉&ldo;我是長輩所以晚輩再愚蠢我也要包容&rdo;的寬懷模樣，語重心長道，&ldo;路總助守寡守了這麼些年，平常免不了想些雜七雜八的，也可以理解。只是請至少想得靠譜一些好嗎？其實，我覺得你既然不再娶妻，不妨考慮入一下基督教，至少也能淨化一下心靈什麼的……&rdo;&ldo;……&rdo;路明要反駁，忽然聽到樓上砰地一聲，門被什麼東西大力撞開。路明下意識往上看，管家在一旁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低聲道：&ldo;又來了。&rdo;罌粟大概是剛要睡著，或者是剛剛睡醒。光著腳站在門口，額頭上還翹著三撮短毛。手裡握著一瓶紅酒，尖端指在楚行的鼻子上，眼睛裡全是不耐煩，大聲說：&ldo;滾出去！&rdo;路明喉頭一哽，驚得差點沒暈過去。楚行一隻手裡提著一隻靴子，另一隻手裡提著一隻白色襪子，平靜開口：&ldo;你已經睡了一天了。&rdo;&ldo;要你管！&rdo;&ldo;再睡下去腦袋就是扁的了。你不是覺得金度那邊的精油按摩很好？今天晚上去的時候可以順便叫人做一場……&rdo;楚行的話還沒說完，罌粟就一揚手，楚行及時頭一偏，紅酒刷地砸到後面雪白牆壁上，瞬間清脆一聲，紅花飛濺，四分五裂。管家扶住額頭，慘不忍睹地閉了閉眼。&ldo;滾滾滾滾滾！&rdo;罌粟指著他，臉色冷成冰塊，&ldo;再進來我要你好看！&rdo;楚行本來面色淡然，此刻噗地一聲笑出來：&ldo;要我怎麼好看？&rdo;罌粟臉上卻殊無笑意，冷冷看他一眼，扭頭回了房間，又是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