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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一說，楚行腳步猛地一停，回過頭來。&ldo;您看我這什麼眼力見！罌粟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您饒了我！您……&rdo;負責人還要再抽自己嘴巴，忽然覺得身旁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去，讓他下意識就吶吶住了口。楚行的眼神落在罌粟身上的一瞬間，陡然凌厲。罌粟一動不動，挨著李遊纓若無其事站在那裡，任他打量。楚行微微一眯眼，還未開口，蔣綿忽然婉聲道：&ldo;楚少爺。&rdo;楚行沒有看她，目光仍是在罌粟身上。過了一會兒，忽然微微笑了一笑。他抬手理了理袖口，有些漫不經心地道：&ldo;你們也在。&rdo;&ldo;今天是阿璞的生日。&rdo;蔣綿面色安然，聲音柔柔婉婉，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場景有什麼不妥，&ldo;聽說阿璞最喜歡洛定這裡，我們本想要來這裡給她慶生。沒有想到剛剛到，就被告知今晚已經給楚少爺包了場。&rdo;楚行看她一眼，過了一會兒，又笑了一笑：&ldo;是麼。&rdo;他的手在扶手上輕輕點了兩下，說：&ldo;陳老闆。&rdo;會館的負責人急忙應道：&ldo;楚少爺您吩咐。&rdo;楚行迴轉身，進了電梯，聲音慢慢傳過來，一字一字，清晰無比：&ldo;既然是這樣，就換個大點兒的包廂。這幾個人一起。&rdo;負責人急忙應了是。等到電梯門緩緩合上，罌粟說：&ldo;不要去。&rdo;&ldo;不去怎麼可以？&rdo;蔣綿精緻眉眼輕輕一皺，低聲說，&ldo;他是楚少爺，已經碰上了，禮數不周全，不是更會顯得不好麼？&rdo;罌粟冷聲說：&ldo;腿都已經被打斷過。跟這種人再禮數週全有什麼用？&rdo;蔣綿看了她一眼，暗含責嗔。罌粟緊緊一抿唇，說：&ldo;那我上去，要司機送李遊纓回去。&rdo;李遊纓在一邊微微一笑，說：&ldo;我沒什麼。&rdo;蔣綿看著她，也輕嘆了口氣，說：&ldo;阿璞，不要任性。&rdo;這句話要是讓別人說出來，罌粟一定毫不客氣頂撞回去。但聽到蔣綿這樣說，罌粟微微一抿嘴，還是順從下來。到了二樓包廂，楚行已經坐在主位的沙發上。他的風衣脫下來，襯衫衣袖挽到小臂的位置，見到罌粟扶著李遊纓在最後進來，眼眸微微一深，又恢復若無其事。楚行隨手一指旁邊的位子，淡淡道：&ldo;都坐。&rdo;罌粟自動坐在離楚行最遠的位子上，蔣綿看看她，自己坐在挨著楚行的地方，溫和笑了一笑，望著楚行說：&ldo;還當今晚楚少爺是有人邀約，才會把會館都包下來。現在看來，是隻有一個人嗎？&rdo;楚行聽到了，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蔣綿沒有得到應答，有些尷尬，回過頭去看罌粟，她在那裡兩手握著茶杯，睫毛垂下去，壓根沒有理會這邊的談話。從進了包廂後，罌粟就是這個樣子。不聲不響，緊緊抿著唇，像是滿腹心事，卻沒人能肯定她想的究竟是什麼。楚行抬起眼皮來，視線卻是對著李遊纓，語氣無波無瀾，彷彿小腿骨折的事與他沒什麼關係一般：&ldo;李公子今天在c城，就是為了給罌粟慶生？&rdo;李遊纓面色不變，笑著說：&ldo;如果想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rdo;楚行又笑了一笑，又問道：&ldo;聽說李公子原本是a城李家行三的少爺，前幾年跟家中人鬧翻，出來自立門戶。現在跟家裡聯絡還多麼？&rdo;李遊纓也是笑著回道：&ldo;不算多，也不算少。正好是家裡人知道我還沒死的程度。&rdo;罌粟兩隻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忽然cha了口：&ldo;罌粟想問先生一個問題。&rdo;全場都靜了一下。楚行微微一轉眼，看著她。罌粟抬起頭來，遙遙望著他，平靜開口：&ldo;我本來在孤兒院裡長大，得老天憐憫，得以來到楚家。十年來有幸得先生費心指點，學琴棋書畫，學舉止禮儀，學為人處事。我知道我天資愚鈍，又心術不端，不僅學無所成，更是心狠手辣，令先生愈發不滿意，乃至如今怒意勃然。只是罌粟想問一句，這十年來加加減減，先生究竟是認為罌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對罌粟徹底失望，覺得罌粟已經朽木無用，白白杵在楚家，只不過像是塊雞肋一樣？&rdo;楚行看著她，慢慢地問：&ldo;你想說什麼？&rdo;罌粟微微抿著唇，站起身來，朝著楚行一步一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