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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莫的聲音輕描淡寫：&ldo;他會好起來的。&rdo;&ldo;你又這麼篤定。&rdo;左纖說，&ldo;他的夫人和他的關係那麼複雜，對方怎麼想誰都不知道。萬一好不起來怎麼辦？就跟剛才說的一樣，萬一小西真答應求婚了你打算怎麼辦？&rdo;江承莫這回笑了一聲：&ldo;你又把話題繞回來了。宋西現在要獨立要自由要人權，還討厭我討厭得要命，我阻止得了嗎？&rdo;&ldo;宋西討厭你？我怎麼沒聽說？她還會討厭你？&rdo;左纖說，&ldo;每回我都是看見你在衝著人家不耐煩，哪有人家討厭你的時候？難道你是不耐煩的次數多了，換成她不耐煩了嗎？咦，對了，你剛剛不是還說你們沒吵架嗎？&rdo;江承莫又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宋小西正摒神靜氣地聽，服務生小步走過來，躬身輕聲對她說：&ldo;小姐，您需要添水嗎？&rdo;宋小西驀地被她打斷，只得無奈點頭，看她倒完，又無聲地做了個謝謝的口型，然而服務生似乎還沒有離開的打算，繼續說：&ldo;這些盤子需要我幫您撤了嗎？&rdo;宋小西滿心都惦記著隔壁談話，連連擺手，這回她終於離開。宋小西松了口氣，又聽到左纖說：&ldo;後天我想去趟玉石拍賣會，作為我的男朋友，你是會陪我的吧？&rdo;她把&ldo;男朋友&rdo;這三個字語氣著重地強調了一下，等江承莫慢悠悠地&ldo;嗯&rdo;了一聲，她便笑開：&ldo;我怎麼覺得現在當你女朋友比當初幸福多了？&rdo;接下來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話題，左纖充當了之前宋小西的角色，都是她在調節氣氛。只是宋小西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她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本能戰勝了理智，揚手召來服務生，語氣平靜地說：&ldo;結賬。&rdo;她的話音一落，隔壁輕聲的對話也跟著戛然而止。宋小西那一剎那覺得很解氣，於是更加解氣地站起來，相當平靜地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打算離開，結果在從一數到三的時候被江承莫叫住：&ldo;宋西。&rdo;宋小西整理了一下表情，停下腳步，做出一副驚訝神色，然後掛上一副假花似的滴水不漏的笑容，拿捏著一種做作的調調說：&ldo;好巧，左纖姐，承莫哥哥，你們也在這裡。&rdo;她打完招呼就打算繼續離開，江承莫站起來，一手攫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突然，甚至帶動了杯子裡的水搖搖晃晃；然而力道又不算重，宋小西本來可以直接甩開，但她在電光火石間轉了念頭，然後舉起手臂湊到嘴邊，瞄準他的虎口處，像個餓極的ròu食動物一樣惡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的力道要比江承莫大許多，而且長久，到頭來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骨都在發緊，然而江承莫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宋小西終於甩開他的手，沒去看他的表情，也沒去看左纖的表情，更直接無視了不遠處服務生的態度，然後轉身，摸出手機，撥通李唯燁的電話，一邊離開一邊交談，聲音便順著她離去的路線輕飄飄地傳了回來：&ldo;李唯燁，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說一下訂婚的事。&rdo;宋小西趕到江邊的時候，李唯燁已經坐在涼椅中悠悠然享受江風。他的側身端正筆直，捲起袖子露出的半截手臂有好看的微小弧度，手指修長，骨骼分明。察覺到她在身邊坐下來，扭過頭衝她微微一笑。&ldo;我本來還以為你還會再考慮幾天呢。&rdo;宋小西沒有看他，低頭一根根地拔著手指，小聲說：&ldo;如果我不答應訂婚，會怎麼樣呢？&rdo;李唯燁輕輕笑了一聲，溫柔的語氣像是在隨風飄動：&ldo;那你想怎麼樣呢？&rdo;宋小西咬咬唇，說：&ldo;會分手嗎？&rdo;他又反問道：&ldo;你覺得呢？&rdo;宋小西輕輕撥出一口氣，又低聲說：&ldo;李唯燁，我沒有愛上你。&rdo;沒想到他神色都不動，只是&ldo;嗯&rdo;了一聲，又接著靜靜地問：&ldo;所以呢？&rdo;&ldo;……我們能不訂婚嗎？現在這樣不行嗎？&rdo;&ldo;現在是什麼樣兒？&rdo;李唯燁突然用拇指食指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眯了眯眼，聲音微微變調，&ldo;可以不訂婚，但除此之外呢？宋小西，你得承認，你得儘快做個決定。我現在最起碼還是你的男朋友，我不希望長時間看到我的女友在我和別人之間搖擺不定，即使那個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人。你得在我跟江承莫之間做個選擇，如果你選擇了我，以後就不能對他再抱有任何猶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