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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最喜歡還是京都，在鴨川納涼的時候，想到畢業那年，都要答辯了，大家還有心情班聚，一行人租了四條船，慢悠悠地劃。&rdo;唐舒顏提起茶壺，將面前空掉的茶杯斟滿，擱下茶壺的時候，掩嘴輕輕咳嗽一聲。&ldo;感冒了？&rdo;&ldo;沒事，&rdo;唐舒顏笑著擺了擺手，&ldo;昨晚空調吹太狠了。崇城真熱，前幾年還不覺得。&rdo;不知道是不是術後沒恢復好，她更顯消瘦，臉色也有幾分暗沉。點完菜以後，徵求了一下沈自酌的意見，&ldo;就這個四個菜行不行？&rdo;沈自酌點頭，&ldo;隨意。&rdo;唐舒顏將選單遞給服務員，&ldo;很久沒來吃過了，餐廳裝修全變了樣，就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rdo;這家餐廳就在兩人本科學校外面，出了大門左轉不過五百米，雖比四周的餐廳貴了一倍不止，生意卻十分紅火。兩人四周都坐著學生，或湊近了竊竊私語，或男生堪堪而談，而女生則含情脈脈地注視。早年關於這餐廳還有個傳說，說是在右邊靠窗第二桌跟心儀的物件告白，成功率能提升百分之五十。這自然是商家弄出來的噱頭，但絲毫不影響小年輕們為了這個聽似浪漫的噱頭趨之若鶩。右邊靠窗第二座是以成了鎮店之座，必須提前兩週才能預定得到。唐舒顏看著那座位上神情緊張的男生，笑說：&ldo;來打個賭吧，看看等我們吃完飯的時候，那男生告白成功沒有‐‐我賭會成功。&rdo;沈自酌看她一眼，&ldo;賭什麼？&rdo;唐舒顏想了想，&ldo;輸了的答應贏了的一個要求怎麼樣？&rdo;沈自酌頓了片刻，&ldo;好。&rdo;唐舒顏笑了笑，&ldo;你這麼放心我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rdo;沈自酌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ldo;做得到我做，做不到我會賴賬。&rdo;唐舒顏啞然失笑，&ldo;也只有你能把這麼無恥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了。&rdo;沈自酌沒接腔，&ldo;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rdo;&ldo;啊，&rdo;唐舒顏低頭撥弄著木質的茶杯，&ldo;先吃飯吧，吃完再說。一回來就這麼多工作，我這一整天簡直累得夠嗆。&rdo;菜很快端上來，唐舒顏邊吃邊問沈自酌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聽完後笑說：&ldo;看來沒有我在，也運轉得十分正常。&rdo;沈自酌靜了數秒，沒有開口。唐舒顏似是隨口一提，忽注意到那桌的男生坐直了身體，十指交握，上半身微往前傾，顯然打算進攻。她一邊吃菜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誰知等了半分鐘，那男生緊繃的身體又放鬆下來，&ldo;哎，爛泥糊不上牆。&rdo;她搖了搖頭，按鈴將服務員喊過來，囑咐他給餐廳換點更煽情的背景音樂。有了音樂的助攻，那男生似乎又有勇氣了，再次繃直了身體，神情嚴肅地看著對面的女生。唐舒顏見他那表情不像是告白，反像要像女生討債，不由撲哧笑出聲。忽覺鼻子一癢，急忙側過身打了個噴嚏，結果這聲噴嚏又將那男生驚得洩了氣。&ldo;看來是我輸了。&rdo;唐舒顏忽覺索然無味，只低頭默默吃著菜。吃了片刻，忽感覺沈自酌輕輕敲了敲桌子，唐舒顏急忙抬頭，見沈自酌正望著那桌，也趕忙轉過目光。男生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支玫瑰，遞到女生跟前，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磕磕巴巴地說：&ldo;我……我喜歡你！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做我女朋友？&rdo;唐舒顏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女生的臉‐‐從驚訝到激動，轉而是不易覺察的尷尬與為難。她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筷子一放，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喝了杯水，而後看著沈自酌，&ldo;說正事吧。&rdo;沈自酌也跟著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很多的話，在喉嚨裡已經滾了無數遭，然而要將它們用聲音表達出來，卻十分的艱難，對她而言，不啻於一場答辯，或者一場針鋒相對的高階會議。唐舒顏長長地呼吸一次，將擱在膝蓋上的手攥緊，似要憑空攥住一股勇氣出來，她閉上眼睛，再次舒氣，正要開口的時候，沈自酌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唐舒顏睜眼，懊惱道：&ldo;先別管！&rdo;沈自酌並沒有去拿手機的意思，手指交握自然地擱在桌面上，認真看著她，&ldo;你先說吧。&rdo;唐舒顏一時分辨不清他這話的語氣，究竟是懵然不知的尊重，還是早已瞭然於心的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