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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下最後兩扇，程如墨想大約也應該是空的，便給自己裝了壯膽，說：&ldo;我來開吧。&rdo;陸岐然微微挑了挑眉，卻沒說什麼，將手電塞進她手裡。程如墨先拿手電照了照櫃門的空隙，往裡瞟了一眼，確實沒瞧見什麼，便放心大膽地拉開。剛一開，便有個什麼東西從櫃門後栽了下來，程如墨望見一張血糊糊的臉一晃而過，頓時一聲尖叫，下意識撒手扔了手電。手電興許是撞壞了，閃了一下光便熄了。程如墨汗毛倒豎，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她心臟劇烈跳動著，幾乎要從嗓子口裡蹦出來。黑暗裡一雙手用力將她環住，輕輕往前一拉。程如墨一個恍惚，下一瞬便意識到自己正被陸岐然抱在懷裡，耳邊聽見他緩而沉穩的聲音，&ldo;別怕，是個人體模特。&rdo;程如墨呼吸順了順，靜靜站著，直到心跳漸漸規律下來。而後她便覺察到自己正與陸岐然體溫貼著體溫，呼吸裡也全是他身上的氣息。便想到了那晚的抵死纏綿，臉蹭地燒紅起來。陸岐然聲音似是盪開了黑暗，幾分戲謔地說：&ldo;我發覺你這人，特別擅長口是心非。&rdo;程如墨立即伸手去推他，&ldo;你什麼意思？&rdo;陸岐然手上卻更用力，將她緊緊按在懷裡，&ldo;好比說明明怕卻裝作不怕，明明在乎卻顯得比誰都大度。&rdo;&ldo;我在乎什麼了？&rdo;程如墨抬高了聲音。&ldo;你心裡清楚。&rdo;&ldo;陸岐然你有病吧，我在乎什麼了？我有什麼可在乎的？保質期再長的食品都過期幾百回了，現在不是六年前，你別自作多情。&rdo;她仍然伸手去推，沒有推開。她頓時有些慌，有種困獸被逼入絕境的驚恐無措。陸岐然聲音在她頭頂，&ldo;那你說，你圖什麼？&rdo;&ldo;什麼圖什麼？&rdo;&ldo;天上掉下來的ròu往往帶著鉤子。&rdo;程如墨冷笑一聲，&ldo;原來你是怕我訛你。那你何必上鉤，我可沒逼你。&rdo;&ldo;即便是帶著鉤子我也認了，但你得告訴我，這鉤子是什麼。&rdo;&ldo;那你覺得這鉤子是什麼？&rdo;大約是因為黑暗的緣故，程如墨膽子反而大起來，有種不管不顧的雄心壯志。&ldo;我不知道，知道了就不必問你。&rdo;&ldo;你覺得我能圖你什麼？我一沒逼著你跟我談戀愛，二沒逼著你跟我去民政局，三沒拿你的裸|照訛詐你十萬八萬。&rdo;陸岐然一笑，&ldo;原來你有我的裸|照。&rdo;&ldo;有啊，你想看？&rdo;&ldo;我的有什麼可看，要看得看你的。&rdo;黑暗裡陸岐然的笑聽起來坦蕩又輕佻。程如墨頓時噎住。&ldo;正常人總得圖點什麼，畢竟我不吃虧。&rdo;程如墨頓了頓，說：&ldo;我也不吃虧。都是現代人，你何必想得那麼複雜。無聊湊一起打發時間而已，如果你還有想法，我也願意奉陪。各取所需，安全健康，何樂不為。&rdo;&ldo;這話誰說我都相信，唯獨你說我不相信。&rdo;&ldo;真有意思，你非逼著我承認隔了六七年我還依然為你神魂顛倒才行嗎？陸岐然，我可沒那麼賤。&rdo;陸岐然沉默幾秒，手臂鬆了幾分，&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程如墨趁機掙開他，慢慢走到一邊彎腰拾起地上的手電，低聲說：&ldo;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沒什麼可圖的。&rdo;她頓了頓，接著說，&ldo;經歷了邱宇的事，我明白過來，人要想活得不那麼失望，最好別對其他人抱有什麼企圖，不然到最後不免碰一鼻子灰。&rdo;她站起來，將鬆動的電池安好，手電重新亮起來，&ldo;如果你非要聽到確切的回答才覺得安心，那你就認為我是受了邱宇和白蘇的刺激吧。&rdo;她笑了笑，說，&ldo;你可能不知道，白蘇當年也是喜歡你的。&rdo;陸岐然站著沒說話，微弱的光線裡，程如墨看見他臉色沉下去，眉眼間似有一股怒氣。&ldo;她搶了我的男朋友，我睡了她當年喜歡的人，也算是扯平了。&rdo;她繼續說，大有一股英勇赴死的架勢。果真下一秒陸岐然便欺身往前，伸手將她拉過來，按在衣櫃上。程如墨腳底下就是糊了一臉油漆的人體模特，她頭皮發麻，冷聲說：&ldo;你放開我。&rdo;&ldo;你不是不怕嗎，嗯？&rdo;陸岐然將她手臂拉過頭頂，按在櫃門上，&ldo;你說，把我當什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