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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舅媽。&rdo;程如墨愣了一瞬。小舅媽走過來，一陣濃重的香水味撲鼻而來，程如墨覺得胃裡有點翻騰，假裝咳嗽，捂了捂嘴，硬生生忍住了。&ldo;車上是誰？&rdo;小舅媽擠了擠眼，低聲問，&ldo;你男朋友？&rdo;&ldo;哦不是，&rdo;程如墨將車門大開，大聲說，&ldo;我上司，正好順路，順道送我回來。&rdo;齊簡堂禮貌笑著點了點頭，&ldo;你好。&rdo;小舅媽往裡掃了一眼，滿臉堆笑，&ldo;你好。&rdo;&ldo;齊總，今天謝謝你了，回去注意安全。&rdo;程如墨說著，將車門關上了。齊簡堂車子開出去老遠了，小舅媽仍望著車尾，笑說：&ldo;這車不錯啊，寶馬的吧？&rdo;程如墨&ldo;嗯&rdo;了一聲，轉而笑問：&ldo;你們什麼時候到的？現在這是要去哪兒？&rdo;&ldo;哦我出去買個東西，小凱說連不上網呢，你先上去教教他吧。&rdo;程如墨仍是笑著，&ldo;那我先上去了，舅媽你注意安全。&rdo;程如墨看著她身影轉過花壇，漸漸走遠了，臉上浮著的笑容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食其果（三）程如墨表弟十二歲，馬上小學畢業，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程如墨一到家，他就纏著要玩她手機。見她拿出來的是個破華為，撇了撇嘴，&ldo;切，沒有二表姐用的好。&rdo;二表姐是指嚴子月。程如墨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揣回去，&ldo;那你去玩電腦。&rdo;表弟更嫌棄了，&ldo;你們家電腦幾年沒換了，連個英雄聯盟都帶不動。&rdo;程如墨不看他，&ldo;隨便你，愛玩不玩。&rdo;表弟嘟嘟囔囔了幾句，勉為其難地去了臥室。過了一會兒，程如墨便聽見裡面傳來歡樂鬥地主的聲音。程如墨父親程德雲經常不回來吃飯，他工地上事多，一忙起來往往誤了飯點。今天聽說程如墨小舅媽和表弟來了，特意提前回來。程如墨算了算，也似乎是好一陣子沒見著他了。著家之後，程德雲照例問了幾句她工作的事，程如墨不鹹不淡地答了，兩人便又陷入平時相對無言的相處模式。當然今日小舅媽在這裡，自然是不缺話題。於是程如墨雖然許久沒回老家了，也被迫知道了街上的哪家娶了媳婦兒，哪家又死了老人，哪家離婚了哪家孩子高中沒考上……零零碎碎，連細節都瞭解了個大概。很快開席，桌上大都是ròu菜。程如墨聞見廚房裡的油煙味，已經有些反胃了，此刻緊捂著嘴，舉著筷子全然無處下手。她想起來方才端菜的時候瞅見廚房裡面還有一大碗稀飯，便端出來了，就著牛ròu裡的幾片紅椒，勉強吃著。表弟扒拉了幾口就又去玩電腦了，小舅媽聊性不但沒減，喝了兩杯啤酒，越發興致高昂。&ldo;話說如墨你是不是還沒找男朋友啊？你知道現在住我們對門的那個羅家吧？他家裡小兒子從帝都回來了，今年三十歲，看著和你也相當，要不要我幫你留意留意？&rdo;程如墨正要婉拒，劉雪芝先笑著開口：&ldo;如墨眼光高，讓她自己挑吧。&rdo;小舅媽不樂意了，撇了撇嘴，說：&ldo;那也是，今兒都是坐寶馬回來的，自然是瞧不上家裡的人了。&rdo;劉雪芝看程如墨一眼，&ldo;什麼寶馬？&rdo;&ldo;齊簡堂，換車了。&rdo;程如墨淡淡回答。&ldo;你少跟他攙和，&rdo;程德雲沉聲說，&ldo;又不是處朋友，走那麼近也不怕被人說閒話。&rdo;程如墨低頭戳著碗裡的飯，沒說話。恰逢此時，口袋裡手機響了。她掏出來一看，是陸岐然發來的簡訊：&ldo;下班了？&rdo;&ldo;吃飯就吃飯，別拿個手機撥撥撥。你小舅媽遠來是客，你懂不懂禮貌。&rdo; 程德雲聲音又冷了幾分。程如墨心裡正煩，被程德雲這麼一說，便覺得自己就像個鼓脹的氣球，隨時都得炸了。她將手機揣回兜裡，低頭吃稀飯，也不說話。&ldo;給你小舅媽敬杯酒。&rdo;&ldo;我不能喝。&rdo;程如墨低頭飛快說。&ldo;你上回不是挺能喝嗎？在樓道里撒酒瘋梗著脖子跟我吵，這會兒該喝又不能喝了？&rdo;劉雪芝攔著程德雲，&ldo;少說兩句。&rdo;&ldo;她就是欠教訓，越大越不懂事。&rdo;程德雲低哼一聲。程如墨仍是沒說話，飛快地將剩下的半碗稀飯吃完了，擱了碗筷站起身，&ldo;我吃飽了，舅媽你慢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