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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牙，非常用力地甩開了陸岐然的手，望著白蘇，冷冷吐詞：&ldo;哪怕你昭告天下，你也威脅不到我。&rdo;她握住林苒的手往外拉，&ldo;走。&rdo;林苒卻稍稍掙開，突然抄起桌上水壺整個往邱宇身上潑去，尖叫聲中，林苒拽著程如墨飛快地往包廂外跑去。兩人跑出去好遠，方才停下來喘氣。程如墨思緒清醒了些，太陽穴卻仍在跳疼，她和林苒對視一眼，大笑起來。她仍在想著方才陸岐然制止她的動作。她想，這場交鋒果真毫無大將之風，果然女人一旦吵起架來，如何剋制最後都不免發展成撕衣服扯頭髮的潑婦架勢。陸岐然攔著她是顧及都是同學的顏面，否則大家都不免丟臉。然而即便陸岐然拉得有道理，她心裡卻十足的不舒服。女人便是這樣，理智與情感總是互相拖後腿，矯情又蠻不講理。&ldo;那茶壺裡的水都涼了，潑出去也只嚇唬的作用。&rdo;林苒笑說。&ldo;要是開水你就是故意傷害了。&rdo;&ldo;是替天行道。&rdo;程如墨一笑，&ldo;謝謝你啊，雖然場面不好看，但是結果挺慡的。&rdo;林苒擺了擺手，&ldo;還沒祝他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呢。&rdo;過了會兒，她又問：&ldo;我聽見白蘇喊&lso;然哥&rso;，哪個&lso;然&rso;？&rdo;程如墨靜了靜，&ldo;&lso;陸岐然&rso;的&lso;然&rso;。&rdo;林苒驚訝：&ldo;他就是陸岐然？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rdo;程如墨斂了笑意，低聲說，&ldo;沒什麼好說的，都是過去的事了。反正你也看到了，也就……就是這樣。&rdo;林苒看了她片刻，也就不追問了，只說：&ldo;但看長相，比邱宇好看了不只一點半點啊。&rdo;&ldo;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我還覺得陳冠希老師好看呢。&rdo;林苒大笑。又說，&ldo;咱們再找個地方吃東西？&rdo;程如墨想了想，搖頭，&ldo;氣飽了，我還是直接回家吧。&rdo;&ldo;那行，&rdo;林苒挽著她往停車場走，&ldo;我開車送你回去，我回家吃，正好林森從他家裡帶了些土特產回來。&rdo;林森就是林苒的未婚夫，因為名字構架的關係，天天被林苒嘲笑就是塊無效合一的榆木疙瘩。程如墨曾問她是哪&ldo;五效&rdo;，林苒說，&ldo;窮懶蠢醜慫嘛。不然還能是狂叼酷炫拽啊。&rdo;‐‐程如墨回家卸了妝，正打算拿冰箱裡的兩個西紅柿湊合一頓，突然收到簡訊。是個沒有儲存的號碼，連發了兩條。 鴻門宴（三）為什麼說狡猾呢，兩條簡訊一條表達想上來，另一條又讓她下去。不管哪種情況，反正他吃不了虧。但程如墨也明白自己是在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如果他真做了這樣的打算，也就不是她認識多年的陸岐然了。比起螺螄粉，兩顆凍怏怏的西紅柿毫無吸引力。程如墨只猶豫了不到半分鐘，便穿上外套拎上包飛快地下樓了。樓下有棵梧桐樹，快有二三十年曆史了，樹幹底下拿紅磚圍了個花壇。裡頭自然沒種著花，倒是有幾株狗尾巴糙，從堆積的沙石裡冒出頭。梧桐樹前有塊空地，聚了十來個大媽，此刻正就這《最炫民族風》的音樂，互相摟著腰跳得帶勁。程如墨搜尋陸岐然的身影，見他遠遠站在路邊，正抬頭望著她所在的樓層。程如墨喊了一聲，卻又立即被吵吵鬧鬧的音樂淹沒。她便繞過跳舞的人群，朝著陸岐然快步走去。走了幾步，陸岐然似乎是覺察到了，轉頭向著她的方向望過來。程如墨過去沒少幻想和陸岐然相處的場景，然而它們無一不風花雪月，唯獨沒想到，有一天兩人還能在廣場舞的現場相會。她既覺得可笑，又覺得這樣反倒是個別緻的體驗。陸岐然衣服搭在臂間，靜靜站著望著她，彷彿一株挺拔的白楊。程如墨想到當年軍訓，這人就是全排站軍姿的模範。有次全連集合，教官喊他到前面去做示範。整整四十分鐘，身體紋絲不動，結果一喊稍息他人就筆直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