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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岐然搖了搖頭，&ldo;留長了好看，&rdo;頓了一會兒，又說，&ldo;黑色也好看。&rdo;程如墨笑起來，&ldo;果然男人都偏好黑長直這款‐‐我現在髮色不好看？&rdo;&ldo;黑色更好看。&rdo;陸岐然將水杯擱下，&ldo;染髮劑對身體不好。&rdo;程如墨聞言忽心裡一動，抬眼看著陸岐然，小聲說，&ldo;你說，我上回流產會不會跟這個也有關係？&rdo;陸岐然低頭看著她，半晌沒說話，末了低聲說：&ldo;還會有的。&rdo;程如墨便有些後悔自己提到了這茬，總覺自己有些翻舊賬的意思，便笑了笑說，&ldo;我也就隨口一提，你別多心。&rdo;陸岐然搖頭，&ldo;你答應我，今後別染了。&rdo;程如墨點了點頭，但心裡卻泛起一陣怏怏的滋味，好像現在才覺出當時苦澀的味道來‐‐雖然還未成形，好歹是條人命，還是她跟陸岐然的。這會兒陸岐然已經到沙發上坐著了，程如墨轉過身去望了他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他們之間，還橫亙著許多問題，無一不敏感禁忌諱莫如深，她不知道從何提起，更不用談去解決。雖事情正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好比海里的暗礁，表面上看著沒事，一不留神撞上去，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同時，她更堅信一點：你所逃避的，生活必然會用十倍慘烈的方式讓你去面對。‐‐第二天程如墨早早起來收拾化妝，她穿一件淺橙色無袖雪紡上衣，底下是九分的鉛筆褲，腳上穿著與衣服同色系的淺口高跟鞋，妝化得自然清透，顯得氣色非常好。程如墨站在臥室的穿衣鏡前問陸岐然：&ldo;帶得出去吧？&rdo;陸岐然倚在門口，笑說：&ldo;就怕帶不回來了。&rdo;程如墨住的地方離江城大學不算太近，兩人提前一小時出門，幾趟地鐵轉下來，到酒店時間差不多剛好。一進大廳便看見班導正站在門口迎客，他今日穿著件唐裝，頭髮雖是斑白，但梳得油光水滑，加之笑容滿面，顯得精神矍鑠。陸岐然跟程如墨走上前去，班導望見陸岐然了，立即驚喜地伸出手，&ldo;陸岐然！我沒認錯吧？&rdo;&ldo;何老師，祝您生日快樂。&rdo;陸岐然笑著與他握手。&ldo;哎呀可真是好多年沒見了，聽說你在崇城電視臺工作是吧……&rdo;班導又將目光轉到程如墨身上，看了幾秒，說，&ldo;你是程……&rdo;&ldo;程如墨。&rdo;程如墨笑說。&ldo;記性不好，見諒見諒，&rdo;班導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ldo;我記得你那時候戴著眼鏡是吧？這麼大一個黑框，&rdo;班導比劃了一下，&ldo;還老是坐在後面，又不愛發言，不過你論文寫得真不錯……&rdo;程如墨笑起來，&ldo;難為您還記得。&rdo;&ldo;記得，當然記得‐‐你們先進去坐吧，你們那屆在靠著舞臺那邊的第三桌，往裡頭走就看見了。&rdo;程如墨和陸岐然照著單子上別人的數目一人掛了個人情，往裡走的時候，程如墨笑說：&ldo;結婚還是有好處的，好比說要是現在我倆是合法夫妻了，份子就只用隨一份了。&rdo;&ldo;怎麼聽你的口氣，就只有這點好處了？&rdo;&ldo;肯定還有別的，比如要是燈泡壞了，飲水機水喝完了，地板起包房頂漏水了，肯定就輪不到我來cao心了。&rdo;陸岐然笑起來，&ldo;把我當修理工了。&rdo;兩人一進去，老遠便有人朝他們這邊喊起來：&ldo;然哥！&rdo;&ldo;風雲人物待遇就是不一樣。&rdo;程如墨壓低聲音笑說，跟著他一塊兒走過去。桌旁的人急忙給兩人讓座，陸岐然先坐下了，程如墨正要挨著他坐下，有一個人搶先一步坐過去了，伸出手臂一把搭在陸岐然肩上，笑說，&ldo;老陸，還記得我嗎？&rdo;程如墨看向那人，臉色不由一沉‐‐這就是當時她打聽陸岐然是否單身的那人，陸岐然的室友趙忱。陸岐然笑說：&ldo;送進火葬場了我都能認得‐‐老趙，你把人座位搶了。&rdo;趙忱這才注意到正在一旁尷尬站著的程如墨，忙站起來說，&ldo;哎呀對不住……你是，程如墨？&rdo;程如墨淡淡笑了笑，&ldo;你好。&rdo;趙忱趕緊讓座，&ldo;你坐你坐！我到旁邊坐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