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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扶風島，程如墨答應他時也並不怎麼抱希望。心想慢慢來，能成則成，不成拉倒。反正她也從未擁有過這個人，到時候一拍兩散了，頂多回到，自己也沒什麼損失。但是，陸岐然和葉嘉戀愛八年都沒走到這一步，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下了買房換工作的決心？程如墨慢慢站起身，走到廚房門口，看著陸岐然正挽著袖子洗碗。靜站了片刻，閉了閉眼，淡淡開口：&ldo;陸岐然，你是不打算給自己留退路嗎？&rdo;陸岐然手裡動作一頓，將碗放下了，空氣裡傳來清脆的一聲響，程如墨忽覺得自己心臟正一路往下沉。&ldo;我實在找不出你非得走這一步的動機，除非是你下了個決定，又不肯讓自己後悔，所以用這一步來斷自己後路。&rdo;陸岐然將手上泡沫衝乾淨了，轉過身來看著她，因逆著光，面上表情全然看不清楚。&ldo;我這人，在你面前雖然總是有些軟弱，但也不至於到搖尾乞憐的地步。我好歹自己也曾經寫過幾本愛情小說，談過戀愛，還差點結婚，所以雖不算透徹，但有一點還是清楚的：婚姻裡頭，兩個人感情最好對等，不管是彼此相愛，還是彼此都覺得就那麼一回事。因為這事兒涉及到共同利益，要是有一方用情大於另一方，相處中最不免吃虧。而我寧願……不吃這個虧。&rdo;她已儘量保持聲音平靜，但最後越說越快，彷彿帶了種豁出去的決心。靜了許久，陸岐然低聲開口：&ldo;你是這麼想我的？&rdo;&ldo;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想你，&rdo;程如墨飛快說，&ldo;但你得給我理由讓我說服自己，你憑什麼選我而不是葉嘉。難道八年時間，還不抵你我相處的一個月嗎？既然如此，既然如此……&rdo;程如墨喉嚨一梗，再開口時聲音已帶了點哽咽，&ldo;六年前又為什麼……&rdo;她說不下去了，緊咬住唇別過臉去。陸岐然靜靜站著，立在光中，身影的邊緣叫光線模糊了，看起來似乎遙不可及。過了許久，他極低地嘆了口氣，走上前來伸手將她手攥住了。程如墨用力掙扎，沒有掙開。&ldo;你別胡思亂想。&rdo;&ldo;我不是胡思亂想，都到了這個年紀，我總得為自己打算。&rdo;程如墨低聲說，&ldo;我不缺結婚的物件，但好比齊簡堂說的，我要是單純為了結婚，還不如嫁給他。但對你，我不能抱著結婚就行的想法‐‐你是陸岐然，你不是其他人。同樣的，我也不希望你對我抱著這樣的想法。&rdo;她長嘆一口氣，&ldo;我以前總以為，參加&lso;七天契約情侶&rso;或者給相親物件打電話屬於一時衝動；但其實面對你，我才總是衝動。有句話怎麼說的，老夫聊發少年狂？&rdo;&ldo;你倒是喜歡說話自相矛盾，昨晚剛剛說過覺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人，是種冥冥註定的安排，現在不是&lso;安排&rso;，降級成&lso;衝動&rso;了？&rdo;陸岐然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程如墨不說話。她極想直接問他，為什麼選她而不是葉嘉。但話已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下去了。總覺一旦問出這個問題，很多事情就極難挽回。因為不管陸岐然怎麼回答，她恐怕都不會滿意。她想，她真是有些把事情搞砸的天賦。以前對邱宇多寬容，要不是最後事情兜不住了，估計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物件換成了陸岐然，卻總是忍不住去較真。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真的抽死了q 過關斬將（六）程如墨又使勁掙了一下，依然沒有掙開，她別過目光，&ldo;你鬆開，我不問你就是了。&rdo;陸岐然將她手攥得更近了，又往前走了一步，低頭緊緊盯著她，&ldo;下鉤的是你，放餌的也是你，緊接著你就準備撤了，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換成是你，你打算怎麼做？&rdo;程如墨緊抿著嘴，不回答。正僵持著，忽然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盪開了靜默。程如墨被嚇了一跳，覺得這敲門聲來得正及時，立即抬眼看著陸岐然，&ldo;我去開門。&rdo;陸岐然沒鬆開。敲門聲沒止，反而越發急促強烈。程如墨心臟也莫名跟著劇烈跳動起來，&ldo;咱們找時間再說，我去開門。&rdo;頓了幾秒，陸岐然終是鬆手了。程如墨捋了捋頭髮，稍平復了心情，走上前去將門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