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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螢把自己扔在地上的腳踏車扶起來，對孔貞貞最後囑咐一句：&ldo;你自己當心點吧。&rdo;孔貞貞深深點頭，看著蔣西池，目光有點兒可憐巴巴，憋了半天，卻也只憋出一句&ldo;對不起。&rdo;蔣西池沒看她，只問：&ldo;衣服多少錢？&rdo;&ldo;……兩，兩百。&rdo;&ldo;明天還給你。&rdo;轉頭看向方螢，&ldo;走吧。&rdo;&ldo;怎麼走？你的車不是還在學校？&rdo;蔣西池握住她腳踏車的把手，&ldo;我載你。&rdo;&ldo;喂喂，&rdo;方螢不樂意了，&ldo;怎麼不是我載你！&rdo;蔣西池跨上腳踏車，往後座看一眼，&ldo;上來。&rdo;方螢撇嘴，&ldo;後座硌屁股。&rdo;雖這麼說，還是把書包往肩上一掛，側坐上去。轉頭一看，孔貞貞還站在原地，便說：&ldo;你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rdo;方螢這輛小破車載了兩個人，越發吱呀亂叫，隨時準備罷工。方螢手撐在前座上，顛得感覺屁股上的ròu都要掉下來了。蔣西池身體微微向前躬著，肩背那處，嶄新的t恤被他撐出利落又好看的線條。方螢不知道為什麼，開口喊了一聲：&ldo;蔣西池……&rdo;&ldo;嗯？&rdo;方螢腦袋短路了片刻，&ldo;你書包……還在教室。&rdo;&ldo;作業明天早點去寫。&rdo;前方一個下坡，蔣西池低聲吩咐：&ldo;抱著我的腰。方螢伸手，頓了一下，把他腰環住。哐當哐當。腳踏車一路溜下去，風把她起耳的短髮撩起來。她眯著眼，心情一路放鬆，糟糕的情緒霎時消退得無影無蹤。到蔣西池家裡，一大桌子菜已經擺上。丁雨蓮也在‐‐她被吳應蓉介紹著在附近一家養老院做了一個清潔工的工作，朝九晚六，包午餐，一段時間下來，再不像之前渾渾噩噩畏畏縮縮，話多了些，能跟人正常交流，臉上也開始出現笑容了。吳應蓉注意到蔣西池換了身衣服，方螢忙解釋說剛在在餐廳吃蛋糕，蔣西池被人抹了一身奶油，所以臨時買了件新的。&ldo;那舊的呢？&rdo;&ldo;舊舊舊的……被那個同學帶回去洗了！&rdo;吳應蓉便不再懷疑什麼了，&ldo;你們這些鬼東西，真是皮得要上天了。&rdo;到晚上九點，蔣西池這頓生日宴才結束。丁雨蓮去幫吳應蓉洗碗。方螢上了個廁所，出來沒看見蔣西池人，往外面一看，才發現他站在廊下打電話。&ldo;嗯……不缺……還有事嗎？&rdo;語氣漸漸不耐煩，&ldo;……我知道了。&rdo;又過一瞬，他說了聲&ldo;拜拜&rdo;，把電話掛了。方螢走過去，往欄杆上一靠，&ldo;誰的電話？&rdo;&ldo;我爸。&rdo;蔣家平跟他說了句&ldo;生日快樂&rdo;，說往他卡里打了一千塊錢，讓他自己買點兒想要的。方螢沉默著。片刻，&ldo;對了，&rdo;她摸了摸口袋，&ldo;送你個東西。&rdo;蔣西池抬眼看去。她攤開手掌，掌心裡躺著一枚彈殼，鑿了孔，串了條皮繩。蔣西池驚訝，捏著彈殼看了看，&ldo;真的？&rdo;&ldo;當然是真的。我打工的那個酒吧，老闆以前當過兵，我問他要來的。&rdo;方螢第一次笑得這麼靦腆，&ldo;東西不貴，你別嫌棄。&rdo;蔣西池直接把彈殼項鍊往脖子上一掛。方螢忍不住看過去。少年氣質文弱，白t恤下鎖骨分明，落在衣服前面的子彈頭，卻讓讓他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氣質，硬朗的，不馴服的。方螢摸一摸鼻子，&ldo;……還挺好看的。&rdo;蔣西池低頭瞥了一眼，&ldo;謝謝。&rdo;方螢笑一笑，坐上欄杆，晃了晃腿，&ldo;……你就十四了。&rdo;蔣西池側頭看她，&ldo;比你大。&rdo;&ldo;嗯。&rdo;蔣西池眼裡帶點兒笑，&ldo;叫聲哥。&rdo;方螢作勢要去打他，&ldo;……居然想佔我便宜！&rdo;蔣西池捏住她手腕，&ldo;別鬧，小心掉進河裡。&rdo;方螢&ldo;哦&rdo;了一聲，收回手規規矩矩坐好。&ldo;阿池。&rdo;蔣西池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