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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卓&ldo;嗯&rdo;了一聲，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舊情舊緣，還有復燃的可能嗎？他雙手在大衣口袋裡緊緊攥住，不管不顧的衝動和恪守承諾的理智兩相爭鬥，機會也許只是轉瞬，然而他卻躊躇不知怎樣選擇。孟遙笑意漸漸地淡下來，伸出右手，衝他揮了一下，&ldo;那我進去了，不耽誤你時間了。&rdo;她右手手腕上，一樣的空空蕩蕩。丁卓瞬間冷靜下來，心裡也像是一下就空了。片刻，他笑了一下，&ldo;趕緊進去，外面風大。&rdo;孟遙點一點頭。他斟酌著用詞，&ldo;……那你注意保暖。&rdo;&ldo;嗯。&rdo;他驟然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站在這兒還有什麼意義，然而還是忍不住，想多問上兩句，&ldo;什麼時候回香港？&rdo;&ldo;初五吧。&rdo;&ldo;從旦城直飛？&rdo;孟遙搖搖頭，&ldo;不去旦城了，去羊城，去那裡處理點事情，再飛香港。&rdo;丁卓靜了數秒，方說：&ldo;好。一路順風……不，不能說一路順風，一路平安。&rdo;孟遙笑一笑，&ldo;……好，謝謝。&rdo;丁卓直直站著，心裡一種鈍重的苦澀漸漸蔓延，&ldo;進去吧。&rdo;最後一次，孟遙點點頭，雙手cha進衣袋，頓了一下，轉過身。到門口，她把背在側面的包拉到面前，摸出鑰匙。cha了幾次，沒cha進鑰匙孔。身後，一直沒響起腳步聲，丁卓還在那兒站著嗎？她手指微微顫抖著，一眨眼，一滴眼淚落在了手背上。她慌忙抬手去擦，然而委屈越積越深……她不敢回頭去看，他站著或他已經離開，她都受不了。她以為自己不能接受的是兩年半以後，兩人相忘於江湖，但其實她不能接受的事，兩人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的寒暄，好像之前那些痛苦又深愛的日子，都成了笑話。&ldo;嚓&rdo;的一聲，鑰匙終於cha進去了。不再給自己回頭或是不回頭的選項，她將鑰匙使勁一擰，開啟了門。&ldo;哐當&rdo;一聲，門合上了。丁卓感覺自己也彷彿跟著震了一下。過了許久，這道門像是這兩年半的時光，清楚地隔開了兩人。他方才轉身，邁開腳步。&iddot;初五大早，孟遙就起c黃出發了。歸來時帶的禮物卸盡，現在箱子裡只有她的幾件衣服，很是輕簡。五小時動車到羊城，下車以後，她把東西先放去賓館，然後去珠寶店裡，把東西取了回來。回到賓館，接到林正清電話，問她怎麼不經過旦城，跟他們夫妻小聚一次。孟遙把手機開了擴音，開啟從店裡取回來的盒子，笑說，&ldo;香港那邊催得很緊，下次吧。&rdo;林正清笑了笑，&ldo;下一次，就是三個人了。&rdo;孟遙一怔，&ldo;你老婆懷孕了？&rdo;&ldo;嗯‐‐這幾天在跟我吵呢，我讓她暫時把貓送走，孩子生完了再接回來，她不肯。&rdo;孟遙笑說：&ldo;那真是恭喜了，下回見面給你孩子封紅包。&rdo;&ldo;你抓點緊吧，工作重要，個人的事也不能一點也不考慮……&rdo;林正清默了片刻，&ldo;既然……已經這樣了。&rdo;孟遙垂下目光，手指摩挲著裝在盒子裡的珠串，&ldo;知道，再說吧。&rdo;掛了電話。她把珠串拿起來，套上手腕。前幾天，她走在路上的時候，腕上戴著的珠串突然跌下來，蹦蹦跳跳的，散落一地。她扔了懷裡抱著的檔案，趕緊去撿，最後，有一半從排水口落進了下水道里。她攥著僅剩一半的珠子，去找珠寶店。數目不夠，珠寶店就讓她選一些金銀轉運珠，穿在一起，重做一條。現在的手鍊，是幾粒青金石，幾粒紅珊瑚，搭配些許銀製的串珠。套在腕上，冰冰涼涼，就像是那晚黃昏，他給她戴上時一樣。孟遙攥著手鍊，立在窗邊，看著外面靛青的天色。那早已被自己拋在腦後的離別的痛苦，像飄在天際的暗雲，席捲而來。第二天，抵達香港。年前趕著回家，公寓裡抄抄揀揀，來不及收拾。孟遙坐在鋪滿了衣服的c黃上，發了很長時間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