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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遙自小深諳這個道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要是跟鄭嵐硬碰硬，不但撈不到一點好處，還會把水越攪越渾。這工作她還想往下幹，成全大局是最理智的做法。林正清沉思許久，說道：&ldo;你在這兒幹了也有半年了，我跟黃老師商量一下，以後你跟著我們做策劃吧，文案我再招一個人。&rdo;孟遙愣了一下。&ldo;東方不亮西方亮，對吧？我反正是見不慣用私人生活攻擊工作能力這種做法，憑她鄭嵐什麼來頭，當眾搞這種事，就是下作。&rdo;孟遙笑了笑，&ldo;難得看你有脾氣。&rdo;&ldo;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是在損我，&rdo;林正清笑說，&ldo;我是覺得沒必要，都是工作，維持表面上的和諧也就足夠了。要不是這專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真不樂意跟鄭嵐這樣的人合作。&rdo;孟遙心生感激。她從前對林正清有所偏見，看不慣他凡事都要維持一派和諧，非要跟所有人打成一片的性格。但相處下來，她發現其實林正清只是深諳人際交往這套規則，能夠隨心利用，但並未同流合汙。&ldo;上回孫乾那件事，我沒能幫你，這回鄭嵐……&rdo;&ldo;沒事，&rdo;孟遙笑了笑，&ldo;誰都有不得已的時候。&rdo;沉默片刻，林正清點了點頭，&ldo;那行。文案資料，我之後派人過來跟你交接。&rdo;離開辦公室前，林正清又說：&ldo;我聽說鄭嵐老公跟她離婚，是淨身出戶。鄭嵐財產沒受到什麼損失，估計也就只是想出口氣，這件事過了也就過了。不過還是當心點，小心她有什麼後招。&rdo;孟遙道謝，點頭應下。（42）疑竇孟遙退出專案組之後，平日一方面做些常規的文案工作，一邊開始跟著林正清開始做策劃，每天要研習大量的資料，比之前更忙。流言飛散一陣，漸漸淡了，和所有那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樣。她現在不想別的，只想在工作上做出一些成績，這樣面對未來可知不可知的困難時，能多一些底氣。週五晚上，公司裡不剩幾個人了，只有少數幾個工位，電腦螢幕還亮著。孟遙正在整理資料，林正清收拾好東西走過來，&ldo;還不回去？&rdo;&ldo;還有一點兒，我做完了再走。&rdo;&ldo;那要不我等你一會兒？&rdo;孟遙笑一笑，&ldo;不用了，你先走吧，我挺慢的，看完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rdo;自上次在辦公室談話之後，兩人關係較之以往近了幾分。但林正清心裡清楚，孟遙始終給他劃了道線，他無論如何也越不過去。&ldo;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rdo;林正清離開之後，孟遙又在公司待了半小時才離開。已經九點半了，寫字樓裡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層還亮著燈。到樓下，她沿著人行橫道，往地鐵走去。春日夜風微醺，行道樹枝繁葉茂，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陰影。快到地鐵口，孟遙忽然看見前方樹影下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孟遙一頓。那身影動了一下，慢慢向她走來。管文柏到她跟前，低頭看她一眼，&ldo;遙遙。&rdo;孟遙神情漠然。&ldo;鄭嵐的事，我聽說了，對不起……&rdo;孟遙當沒聽見，繼續往前走，管文柏便跟在她身後，走進了地鐵口。&ldo;我真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手段……說到底，這事還得怪我。&rdo;孟遙腳步一停，轉頭看向他，&ldo;管老師，馬後炮放得再響，也是於事無補。我以為上回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rdo;管文柏盯著她，&ldo;你還在生氣？&rdo;這人，簡直無法溝通。孟遙沒忍住冷笑一聲，&ldo;管老師，你們兩口子就不能讓我過兩天正常的日子嗎？&rdo;&ldo;你現在過的就是正常日子？&rdo;孟遙一頓。管文柏一手cha在口袋，白色燈光下，他極深的目光裡帶著幾分寒意，&ldo;遙遙，和死去的閨蜜的男朋友在一起，這是正常的日子？&rdo;&ldo;哪條法律說了這不是正常的日子？&rdo;管文柏似是冷笑一聲，和往常一樣，他若是神情嚴肅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難以言明的壓迫感。&ldo;找誰不行，非得跟自己添堵。你要是跟你現在公司那位同事，我倒不說什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