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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點，兩個人回到房間。蘇南先去洗澡，洗完出來，陳知遇正靠窗坐著，一邊翻帶過來的一本漫畫書，一邊在……哼歌。哼的還是剛在院子裡的那首歌。蘇南：&ldo;俗氣！&rdo;這天晚上，她很快就就知道了，陳知遇不但&ldo;俗氣&rdo;，還很小氣。實在沒什麼可玩的了，兩人下了山。天徹底放晴，從支稜的樹杈後面，投過來乾淨清澈的陽光。氣溫卻比昨天低，刮進的風帶著刺骨的冷蘇南吹了一會兒，就把窗戶關上了。在商量接下來去哪兒的問題上，兩人產生了分歧。蘇南是想回旦城，她還要回去註冊，然後修改論文準備三月的預答辯，陳知遇，則想去槭城。&ldo;我家裡……真的蠻亂的。&rdo;&ldo;我知道。&rdo;蘇南還是沒法松這個口，&ldo;……房子很舊。&rdo;陳知遇看他一眼，&ldo;讀博的時候跟同學去支教，西南的山裡，窮鄉僻壤，車都開不進去，到鎮上還要走上一兩個小時。沒自來水，方便的地方是連著豬圈的糞坑。我一個男人，有這麼矯情嗎？&rdo;蘇南笑了。陳知遇：&ldo;我還怕你家裡不肯鬆口。&rdo;&ldo;怎麼可能！&rdo;&ldo;你看，&rdo;陳知遇數給她聽，&ldo;是你老師，斯文掃地；大你十歲，為老不尊；還是二婚，始亂終棄……&rdo;蘇南哈哈大笑。末了，還是說不過他，給蘇母打了一個電話。&ldo;媽，你在家嗎？&ldo;&ldo;在啊……你這個孩子怎麼回事，去學校也不等我走親戚回來再說。&rdo;蘇南支支吾吾：&ldo;媽……我馬上回家了。&rdo;&ldo;怎麼去了又回來了？什麼時候？&rdo;&ldo;……三個小時就到吧。&rdo;蘇母：&ldo;……&rdo;&ldo;我還帶了一個人。&rdo;&ldo;誰？&rdo;蘇南瞧一眼陳知遇，&ldo;……男朋友。&rdo;那邊靜了幾秒，響起蘇母激動的聲音：&ldo;你什麼時候找的男朋友？你不曉得早點打招呼？！我菜都沒買，家裡也沒收拾！你……他有沒有什麼忌口的？要不還是出去吃？&rdo;一連串的問題，讓蘇南也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回答。陳知遇能聽見她電話裡的聲音，也覺得有點冒昧，就說：&ldo;跟阿姨說，我明天去拜訪。&rdo;蘇南忙說：&ldo;明天來！他今天在槭城還有別的事情。&rdo;掛了電話，蘇南看一眼陳知遇，&ldo;……你好煩哦。&rdo;陳知遇不為所動：&ldo;我覺得你是越來越有出息了。&rdo;蘇南笑嘻嘻：&ldo;您教得好啊。&rdo;我想，到空曠的海上。只要說，愛你。魚群就會跟著我，遊向陸地。‐‐顧城&iddot;蘇靜工作的超市不大，離槭城三中很近。老闆是個厚道人，聽說蘇靜離婚了，還有孩子要養，每個月多給她開三百塊錢工資。當然，&ldo;美女收銀員&rdo;這個噱頭，每個月多給老闆帶來的收益，早就不止三百。中午休息的時間，超市在一陣熱鬧之後，漸漸沉寂下來。蘇靜趁機吃了盒飯，剛把東西收拾乾淨，三個高中生推搡著來到收銀臺。為首的一個高個兒男生，把一包煙往前一推。&ldo;12塊5。&rdo;麻利地給人找零。&ldo;那個……&rdo;蘇靜抬眼，&ldo;請問您還需要什麼？&rdo;高個兒男生撓撓頭，&ldo;那個……我，我們想知道你多大了。&rdo;蘇靜神色平淡：&ldo;我女兒今年三歲。&rdo;幾個男生難以置信地&ldo;啊&rdo;了一聲。&ldo;還有什麼需要嗎？如果沒有的話，麻煩讓出通道。&rdo;男生出去了，蘇靜無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窗外，然後定住。門外路對面，停了一輛車。一男一女，挨著站著在接吻，男的身材高大，站那兒很有玉樹臨風的氣質；女的……&ldo;哎哎哎，她在看誰？&rdo;&ldo;是不是龍哥！&rdo;&ldo;喲！龍哥！&rdo;那幾個男生，又推搡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