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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天還沒黑透，天色裡揉著一點將暗未暗的藍灰色。手機震一下，是個崇城的號碼。蘇南趕緊接起來。今天面試的公司，通知她四輪面試都透過了，offer會傳送至郵箱，請她查收，並在相應時間之前給出回覆。校招以來的第一份offer，蘇南多少受到鼓舞。然而想一想，沒把這個訊息告訴給陳知遇。九月下旬，小公司的offer蘇南已經收了數個，但是諸如ba（百度，阿里，騰訊，網易）這樣的一流公司，總是折戟沉沙，鎩羽而歸。臨睡覺前在群裡看到著名外企s司的招聘管培生的啟事，她拿從手機郵箱裡直接調出以前的簡歷，稍微修改了正文發過去。沒指望能過，純粹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但沒想到第二天中午收到了面試通知。s司沒有群面，但是面試流程很長，一共五輪，前三輪是分管不同內容的主管，後兩輪分別是副總和hr。面試全程英語交流，好在蘇南的英語沒給她拖後腿，尚能做到流暢交流。她在一種全程有點懵的狀態之中，連過了三輪面試。打聽了一下，旦大統共就三個人進了第四面。33的機率，原本不抱什麼希望的工作，突然在她心裡展現出了清晰的藍圖。四面，直接跟副總溝通。副總是個老外，格外健談開朗。蘇南原本緊張得不行，跟他聊了兩句就輕鬆下來。專業問題他問得反倒不多，而是對她的社團活動和實習經歷格外感興趣。這是蘇南經歷得最長的一場面試，聊了將近四十分鐘。結束時副總還同她握手，誇讚了一句&ldo;吃苦耐勞&rdo;。蘇南暈暈乎乎的，也沒細聽這&ldo;吃苦耐勞&rdo;的主語是指她還是指全體中國人民。面試結果要十一假期之後才出，放假前，蘇南去林涵辦公室，彙報論文進度。大三沒課，跟林涵碰面的機會少，有時候一些不算太過要緊的事，直接就線上解決了。敲了敲門，聽見應答之後進去。林涵在打電話，示意蘇南先坐。桌上放著一塊閃閃發亮的，結晶一樣的黑色石頭，蘇南沒忍住，盯著多看了兩眼。林涵打完電話，在椅上坐下，問她論文做得怎麼樣了。&ldo;文獻綜述部分已經做完了。&rdo;呈上目前版本的文獻綜述、大綱目錄、半結構訪談的提綱和設計的問卷。林涵先表揚了一句她認真紮實，然後翻開細看，針對訪談提綱和問卷提了些意見，使其更貼近研究內容。聊完，林涵最後囑咐一句：&ldo;一月交初稿，你深度訪談和問卷可以開始做起來了‐‐校招怎麼樣？&rdo;&ldo;有收到幾個offer。&rdo;&ldo;我聽說你們班長去了新華社？&rdo;&ldo;嗯……&rdo;&ldo;你考慮好去哪家了嗎？&rdo;林涵轉身，從身後書架上拿下一張a4紙，&ldo;要沒什麼特別想去的，我這兒有幾個推薦去省臺的名額，你有意向的話，填了交給我。&rdo;蘇南接過，道了聲：&ldo;謝謝涵姐。&rdo;&ldo;開學了我一直在忙家裡的事，還沒組織師門聚餐，今年給你們招了三個小師妹。&rdo;林涵笑說，&ldo;我還想招個江鳴謙那樣的，但是男生是在太難搶了。&rdo;&ldo;江鳴謙最近在做什麼？&rdo;從帝都回來之後，兩人就幾乎沒聯絡了。&ldo;他還挺有出息的，團隊都組起來了，前兩天還來拜託我幫忙給他傳播一下，要招幾個得力干將‐‐他要是成了，興許我學生裡也能出個千萬富翁！以後再也不用愁我的研究課題沒經費了。&rdo;蘇南笑起來。閒聊一陣，蘇南準備告辭。又瞧見桌上的黑色石頭，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ldo;涵姐……這個石頭，是不是給陳老師準備的？&rdo;去年她去崇大參加高峰論壇，就替陳知遇大老遠地背了塊石頭過去。&ldo;你陳老師一直有個收集石頭的癖好，這是我去廣西旅遊專門給他帶回來的。&rdo;&ldo;是翡翠、瑪瑙什麼的原石？&rdo;&ldo;不是，他收集的是能做建築和裝飾用料的石料。&rdo;蘇南愣了愣，&ldo;陳老師本科是讀建築系的……&rdo;林涵搖搖頭，似是不願意多談這話題，&ldo;他收集了也不是為他自己‐‐我要去趟五樓，你回去好好做論文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