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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羽崢摸了摸下巴，&ldo;真的？&rdo;&ldo;嗯。&rdo;她含糊答，臉頰忽然感覺到一陣刺刺的刮擦，還有些小疼，就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才發現他故意用鬍子扎她。她捂著臉，&ldo;會疼哎……&rdo;&ldo;我不心疼。&rdo;他戲謔道。&ldo;相由心生啊。&rdo;她感嘆，撇了撇嘴。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ldo;我摸摸你的心。&rdo;車子順著車流駛入幹道，祝瑾年問：&ldo;喬怡潼怎麼樣了？&rdo;&ldo;第一階段治療算是結束，可以進行催眠。&rdo;他瞥了她一眼，故作嚴肅道：&ldo;鄒英的電話，打了嗎？&rdo;&ldo;打了，聶總。&rdo;她沒好氣地答，&ldo;長途加漫遊，這話費你得負責報銷。&rdo;&ldo;你的收穫決定了我是否批准報銷。&rdo;&ldo;你也太公事公辦了。&rdo;祝瑾年抱怨，騙他說：&ldo;我什麼都沒問出來，你看怎麼辦吧，報還是不報，一句話。&rdo;&ldo;報。&rdo;他指了指臉，&ldo;親我一下，我報。&rdo;&ldo;我只聽見最後兩個字哦。&rdo;祝瑾年得意地笑，開啟手機記事本，&ldo;一個半小時的長途，我打聽出洪玉桂經常唸的兩個童謠，一個是&lso;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請我吃年糕。糖蘸蘸，多吃塊；鹽蘸蘸，少吃塊；醬油蘸蘸沒吃頭。&rso;，還有一個是&lso;正月正，麻雀兒飛過看龍燈，二月二，城隍山上放鷂兒，鷂兒飛得高，回來吃年糕，鷂兒飛得低，回來抱弟弟。&rso;她有很濃重的杭城腔，這些童謠一定也是那個腔調的。洪玉桂雖然去世了，可她的親妹妹還在，既然是親姐妹，兩個人聲音應該有那麼點相似吧，我們請她錄兩段童謠，到時候放給喬怡潼聽。&rdo;&ldo;可行。&rdo;聶羽崢頷首道。祝瑾年酸溜溜地說：&ldo;謝謝聶總肯定。&rdo;&ldo;調皮。&rdo;他語含嗔怪，卻寵溺地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著她的手心。她家明明該左轉，聶羽崢卻右拐了。祝瑾年看了眼路標，他正往怡和路開去。&ldo;你不送我回家啊？&rdo;&ldo;你家現在冷冷清清，沒水沒電沒吃沒喝。元宵節這樣重大的節日，我怎麼能讓你去那種地方。&rdo;她只不過在回老家前習慣性把電閘拉掉、水閘關掉而已，被他這麼一形容，她家就想個貧民窟。&ldo;唉，不比聶總這樣的土豪啊，我看，你家一定是過年好吃的剩了太多，我一回來就拉我去吃剩飯剩菜。&rdo;他淡定接話：&ldo;殘羹冷炙總得有人吃完，否則，倒掉也挺浪費。&rdo;祝瑾年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攤，&ldo;第一次去，我可什麼禮物都沒帶。&rdo;他揚揚唇角，說了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話，&ldo;人來了就好，帶什麼禮物。&rdo;祝瑾年知道他話只說了一半，就等他繼續。幾秒後，他笑紋加深，&ldo;比起拆禮物，我更期待拆你。&rdo;&ldo;救命！我要下車！&rdo;祝瑾年拍了拍車窗。車子停在一處二層小洋樓前，黃磚灰瓦，漫牆的爬山虎，充滿懷舊又奢靡的氣息，看看奠基，竟是在1930年。這一片都是這種老式小洋樓，近年，越來越多的新人選擇到這裡拍一組懷舊風的婚紗照。祝瑾年路過幾次，都沒進來細看，一是學業工作太忙，二是對這種年代的建築並不感興趣。今天卻很新奇，在門口駐足，東張西望。&ldo;我帶你轉轉。&rdo;他停好車，自然地牽起她的右手，先是皺著眉頭看了看她手心的傷疤，再十指交握著一起揣進大衣口袋。兩人漫步在充滿小資情調的怡和路，頭頂樹蔭參差，夕陽餘暉斑斑駁駁鋪在路上，四周都是青糙香氣。&ldo;彎彎繞繞的，要是沒有你帶，我八成會迷路。&rdo;祝瑾年方向感不太好，在陌生的地方多繞幾個彎就不記得回去的路了。他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正色道：&ldo;用心記，否則你變成鵬市第一個在自己家附近迷路的傻子，貽笑大方。&rdo;&ldo;誰家還不一定呢。&rdo;她不以為然，&ldo;平時吵架總吵不過你，想到有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打贏嘴仗，我就打退堂鼓。&rdo;&ldo;我們……&rdo;聶羽崢假裝很費勁地回憶了一陣，&ldo;吵過架？&rdo;&ldo;沒有嗎？&rdo;她怎麼記得從見面伊始就不斷打嘴仗，直到從涼肅市回來，他才開始對自己百依百順，但一旦有諷刺打擊她的機會，他一點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