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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乾哭喪著臉，灰溜溜的坐回去，脖子上彷彿裝了自動扭轉裝置，不停回頭看，都快扭成頸椎病了。田雨虹指著臥室的沙發說：&ldo;坐吧，咱們談談。&rdo;沈喬點頭，乖乖的在沙發前坐下。她雙手緊握著放在腿上，腰背挺得筆直，渾身上下每一條神經都緊繃著，手心裡不停的冒著汗。&ldo;別緊張，既然已經答應，就不會再有反悔的意思，除非你們倆之間出現問題。&rdo;田雨虹的話音剛落，沈喬就迫不及待的搖頭說：&ldo;不會有問題。&rdo;田雨虹微微挑眉，&ldo;據我所知，你們在一起不過兩年，其中半年在鬧分手，一年因為兩地分隔不能見面，按理說感情基礎不太好，你為何那麼有自信你們之間不會有問題？&rdo;沈喬斟酌著說：&ldo;因為來之不易，所以很珍惜。&rdo;&ldo;是嗎？那我倒是要問一問，這麼多年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既然要珍惜又為何沒有在一起？&rdo;田雨虹的目光緊緊鎖著沈喬，帶著探究與審度，彷彿想要看透沈喬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沈喬抿著唇，這一刻她忽然發覺自己釋然了，她帶著一顆愛楊乾的心來見他的母親，在這一點上，她們兩個是高度統一的，她們都有同一個目標那就是要讓楊乾幸福，所以她們之間應該是&ldo;同仇敵愾&rdo;的戰友，而非相見眼紅的&ldo;敵人&rdo;，更不是有階級之分的地主與佃戶。他的母親不過是不瞭解自己，所以仍然有些不認同，那她又何必緊張、畏畏縮縮呢？沈喬抬頭看著田雨虹，目光篤定、語氣堅定道：&ldo;阿姨，我愛他，也許的確如您所想，我愛他沒有他愛我那樣久，我也曾經讓他吃了很多苦，但是我可以保證，從今往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加倍的愛他珍惜他。&rdo;田雨虹並未被這段話打動，反而說：&ldo;聽說你的前任男朋友在美國結婚了是嗎？你和他在一起七年，你們之間的感情，一定比你和楊乾之間深吧？&rdo;&ldo;不。&rdo;田雨虹笑了，眼裡卻一片冷然，&ldo;那麼我怎麼知道七年後，你會不會向另一個人的母親說著同樣的話？&rdo;不得不說，這一番話對沈喬是絕對沉重的打擊。沈喬緊咬著唇沉默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定，她深呼吸了一下，控制著聲音的顫抖說：&ldo;您應該記得有一年楊乾到國外執行任務吧？我想您也一定知道，我們倆當時在一個隊。他用了許多年證明他愛我，而遲鈍的我那時候才發覺，我並不像想象中那樣討厭他，甚至我是喜歡他的，到後來我才清楚的知道那份異樣的情感，其實是愛。可是已經很遲了，我有男朋友，他需要我，我沒有辦法離開他選擇楊乾。&rdo;沈喬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她解開衣釦，扯開衣領，將那隻海豚曝露在田雨虹面前，她清楚的聽到田雨虹倒吸氣的聲音。&ldo;那是什麼？&rdo;田雨虹皺眉問。&ldo;槍傷，子彈擦過肋骨，射進肺裡，後來留下一個疤痕。別人問起我總是說紋身是為了遮醜，其實不瞞您說，那時是為了徹底忘記楊乾，我才紋了這隻海豚。&rdo;&ldo;所以……子彈……是……是替楊乾擋的？&rdo;田雨虹瞬間紅了眼圈，頗為艱難的問。沈喬拉好衣服，輕輕點頭，&ldo;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您相信我愛他，所以只能讓您看這個陳年舊疤。不過那時候我騙了他，我告訴他我不愛他。&rdo;田雨虹點頭，似是自言自般呢喃：&ldo;這就對上了，他回國之後，迅速瘦了許多，每天鬍子拉碴，幾乎泡在酒瓶子裡。&rdo;&ldo;對不起，田阿姨，也許您覺得我配不上他，但是我真的離不開他，我努力過的，可是真的太難了。&rdo;沈喬忽然泣不成聲，雙手捧住臉，眼淚從指fèng裡流出。田雨虹偏頭擦掉眼淚，走到沈喬旁邊坐下，猶豫著，抱住沈喬的肩膀。☆、（六十六）縱、欲無度楊乾下著棋，心卻全然不在上面。餘光瞄到沈喬從臥室裡走出來，楊乾屁股上裝了彈簧似得一跳而起，心切的衝過去。田雨虹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不禁皺眉道：&ldo;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她。&rdo;沈喬雖然笑著，可是楊乾看著還是不對勁兒，眼圈紅了，像是哭過。沈喬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撫了撫頭髮說：&ldo;你老盯著我幹嗎？&rdo;楊乾又看了她一會兒，才轉向母親說：&ldo;您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先送沈喬回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