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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連頭都不抬就往二樓走，到了樓梯口就被喊住。秦念腦子昏沉，迷瞪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ldo;回來了。&rdo;秦念拖著灌了鉛一樣的腿，挪回沙發邊。&ldo;跟著唯唯和小宇出去了？&rdo;秦唸的母親田佩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的軍裝還沒有換下，手邊是一疊一疊的檔案。&ldo;嗯。&rdo;&ldo;請假了？&rdo;&ldo;嗯。&rdo;田佩蘭看著秦念，而秦念則一直把眼鏡看向別處。&ldo;我給你聯絡了老師。&rdo;秦念終於收回眼光，正視自己已經一個月未見面的母親，面容精緻，幾乎沒有歲月的痕跡，頭髮梳的一絲不亂，肩膀上閃著金燦燦的光，每次看到她秦念總要適應一下，告訴自己，這是我媽。&ldo;你一直喜歡畫畫，就繼續畫下去吧，不想出國我也不強迫你。&rdo;&ldo;隨便吧，&rdo;秦念有點煩亂的揮揮手，站起來說：&ldo;你也知道我瘋了好幾天，現在很累，我先上去睡一會兒。&rdo;&ldo;我今天在院裡看見子俊的媽媽。&rdo;秦唸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等著她的下一句。&ldo;子俊要出國。&rdo;&ldo;我知道。&rdo;秦念回答，聲音不大，但是總能讓人感覺到話中無形的堅定。&ldo;出國不是一年半年，幾年的時間，什麼都可能改變，你還小，你的世界還很大，何況你不喜歡國外。&rdo;所以，你們的感情一定不會有結果，為了不確定的未來等下去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秦念扯動嘴角，居高臨下的看著生養自己十幾年的媽媽，聲音清冷的說：&ldo;所以你當年也是這樣放棄了，然後委曲求全的選擇了爸爸，是嗎？&rdo;即使在自己女兒面前，田佩蘭的臉上也似是有一層面具，一直以來彷彿沒有感情起伏，笑是微微，皺眉也是微微，很多時候是面無表情。而今天為了秦念這句話，她的表情明顯僵硬了很多。&ldo;周子俊是我喜歡的人，我有權決定自己是緊握還是放手，你的選擇不代表就是我的選擇。我自己會考慮。&rdo;說完，秦念轉身走向樓梯。剛踏上樓梯便站住，又回頭語氣緩和了很多，&ldo;我會和老師好好學習，你放心。&rdo;不管如何，她的媽媽是愛她的，就算再忙再累，心裡有一個位置是她，害怕她會因為周子俊而傷心，怕她難過，所以覺得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一個感情寡薄的人，對她有牽掛，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嗎？秦念悶在枕頭下睡到傍晚時分，醒來看著窗外發暗的天空，茫然了好久才記起自己已經回到家了。洗了臉下樓，家裡又是隻有她和楊阿姨兩個人，空曠的幾乎有迴音，不過多年來秦念已經完全習慣了。楊阿姨煮了小米南瓜粥，秦念沒有任何胃口，再清淡的小菜也沒有食慾。&ldo;好歹吃兩口，中午就沒吃飯。&rdo;秦念坐在餐桌前拖著腦袋，&ldo;睡多了。&rdo;&ldo;真是沒法說你們，仗著年輕就不知道心疼自個身子，只顧著圖一時痛快慡快，等年齡大了有你們受的。&rdo;秦念端著小碗喝了一口粥，南瓜很甜，小米很香。可她仍舊是吃不下。電話響了，楊阿姨放下手裡的活過去接，&ldo;找你的，一個女孩子。&rdo;&ldo;報名字。&rdo;秦念夾了一筷子涼拌苞菜，果然清新慡口。&ldo;邵曉亭。&rdo;秦念一口氣喝完一整晚小米粥。邵曉亭想和秦念見面，就在她家附近。秦念洗了澡挑了衣服，故意把時間拖很久，讓先到的邵曉亭一直等著。最後比約定的時間晚了30分鐘才出現，邵曉亭本來就不會給秦念好臉色，現在是更差。秦念笑笑坐在邵曉亭對面，&ldo;剛睡醒，來的有點兒遲。&rdo;邵曉亭不是傻子，她一定知道秦念他們幾個瘋跑多日的事情，看臉色不是很好。秦念想起了那個午後的電話，想起了周子俊說等我回來，心情大好，看邵曉亭也覺得十分外的順眼。秦念端著杯子喝了好幾口冰水，邵曉亭沒有開口說話，眼睛一會兒看看秦念，一會兒又看著自己的杯子。&ldo;想說什麼？&rdo;邵曉亭像是下了好久的決心，才抬起頭眼睛含著霧氣，&ldo;子俊馬上就會離開。&rdo;&ldo;我知道。&rdo;&ldo;和我一起。&rdo;&ldo;有什麼不一樣嗎？&rdo;秦念反問，真的就把邵曉亭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