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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地一笑，疲倦、挫敗、絕望種種情緒瀰漫開來，心被緊緊揪作一團，疼得牽扯全身，竟至流淚。&ldo;華律師？&rdo;他一愣，回過神，將目光投向左修然陽光般的笑臉，等他說話。&ldo;陶濤二個小時後就回來了，一起進去等她？&rdo;&ldo;不必了。&rdo;他僵硬地頷首，拾起最後一絲驕傲，默默地轉身。左修然趕在他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兩人沉默凝視片刻，左修然沒頭沒尾說了句：&ldo;我愛她！&rdo;&ldo;你是在徵求我意見？&rdo;他冷笑。&ldo;不，我是知會。華律師，再見！&rdo;左修然沒有動。華燁沒有說話，繞過左修然，徑直走過去。上了車一時不知去哪，跟著車流胡亂地開，腦中一片空白，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他象沒聽到，一直專注地開著車。暮色四籠，華燈初上，他停下車，發覺是在音樂廣場的附近。大冷天的，偌大的廣場上沒有一個人。他開了車窗，任海風灌進來，臉和手很快就凍冰了。他點燃一支菸，煙盒丟回車內，深深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透過繚繞的煙霧他盯著屹立在海邊那尊孤單憂傷的貝多芬的雕塑，腦中突地閃過一道白光，他和陶濤之間除了聽海閣的公寓，連個緬懷從前的地方都沒有，連件有紀念意義的禮物也沒有，也沒說過特別的話。他們之間有過什麼？腦中又模糊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也許婚姻太短暫，一切都沒來得及去做。現在也沒有做的必要了，她的將來自然有人鋪上錦繡，他已成她的過去式。這裡還是他與沐歌的秘密基地，他自嘲地傾傾嘴角，聽著手機再一次在車裡響了起來。&ldo;喔，沐歌，我在外面。&rdo;他鎮定地回答，&ldo;怎麼不在家多呆一刻？&rdo;沐歌說今天回家看望爸爸的。&ldo;一起吃過晚飯和午飯，也說了半天話，我明天要演出，得回去練琴。燁，我車被我妹給開走了，這裡又等不到出祖車，你能來超市接我嗎？爸爸剛剛還在唸叨你。&rdo;他遲疑了下，說了聲，&ldo;好！&rdo;這裡離海岸線超市不太遠，一會就到了，許傑拉著柺杖站在外面，看到他忙迎上來，拉他進去陪他再喝一杯。&ldo;燁要開車呢，不能喝酒。&rdo;他還沒回答，許沐歌從超市出來，看了看他，擰擰眉，笑道。華燁還是昨晚那身衣服，鬍子沒刮，眼神黯沉。&ldo;那改天吧！沐歌，你進去給華燁倒杯茶，大過年的，茶總得喝一杯。&rdo;許沐歌應了聲，把包放進車裡，又進了超市。許傑拉著華燁走到車子的另一邊，微微一笑，&ldo;華燁，不是許叔催你，呵呵，沐歌過年都三十一啦，現在工作不錯，也小有名氣，你事業正紅火，你們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rdo;華燁呆住。&ldo;什麼時候我和你媽媽見個面，把日子定下來，不一定要大cao大辦，舉行個儀式就行。&rdo;&ldo;爸？&rdo;許沐歌端著茶出來，看不見兩人。&ldo;在這裡避風呢！&rdo;許傑抬了下手。許沐歌過來，笑吟吟地把茶杯湊到華燁嘴邊，他喝了一口，又和許傑說了幾句話，兩人便上了車。低頭系安全帶時，他聽到許沐歌重重一嘆，象是有幾許無奈。他扭頭看她，她吁了口氣，&ldo;下午我……媽媽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心裡面就悶到現在，看到你才好一點。&rdo;他一愣，&ldo;說什麼了？&rdo;&ldo;她想過來看看我吧！呵，當初能捨下十幾歲的我遠走高飛，現在牽掛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會不會太諷刺？&rdo;&ldo;沐歌，可能阿姨有阿姨的難處，她畢竟是你媽媽，如果來了就見上一面。&rdo;&ldo;她的難處就是當初爸爸的病、我還沒成年牽絆住了她，是她的麻煩，要不然她早就走了。燁，不要說這些，我難受。我爸爸剛和你說什麼了？&rdo;她側過身，端詳著華燁緊繃的神色。華燁淡淡地閉了下眼，發動了車，&ldo;他以為我倆還在一起。&rdo;許沐歌低聲咕噥了一句，&ldo;難道我們不在一起嗎？&rdo;華燁專注地看著前方，沒有任何表情。許沐歌把臉轉向車窗，看著街道和路邊的樹木飛快地後退，霓虹燈的光影不時在她俏麗的面容上閃過，照射著她一臉的煩躁與失落。&ldo;燁，你心裡仍放不下小濤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