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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突地奮力推了華燁一把，踢開購物車，衝進人群，扭頭就跑。華燁穩住身形，抬腳跟上。陶濤喊住了他，&ldo;不要追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rdo;華燁回過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彷彿要將她吸進眼眶裡一般。他想說她太軟弱，這種人應該得到嚴懲，可是一出口卻是，&ldo;你怎麼這麼瘦？&rdo;陶濤乾澀地笑了笑，&ldo;是衣服買大了。&rdo;他看上去臉色也不好，面板鬆弛，眼袋都出來了。他一個人來逛超市？青臺很小，她早就準備有一天兩個人會碰到，禮貌地點下頭，臉上保持淡淡的笑容，然後道別。可是怎麼也沒料到是在自己被陌生男人騷擾時與他見面，陶濤又是難堪又是委屈，還有餘驚，只覺著鼻子直髮酸，強忍著才沒流下眼淚。&ldo;一個人出門要小心，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搭訕。&rdo;他將錢包遞給陶濤。陶濤嘆氣，她只顧氣憤男子的騷擾，都沒察覺錢包被盜。她僵僵地一笑，&ldo;謝謝！&rdo;華燁抓著錢包沒有松，她愕然地抬起頭。&ldo;小濤，你這些日子……過得好嗎？&rdo;&ldo;很好呀！你呢？&rdo;&ldo;我生了場病，高熱不退，差點引起肺炎。媽媽去了海南，我……&rdo;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絲悲傷。&ldo;燁，讓你排隊，你怎麼站外面？呃，是小濤，這麼巧！&rdo;一輛購物車橫在兩人面前，許沐歌笑靨如花，纖纖玉手勾住華燁的手臂，麗眸俏麗地閃爍著。陶濤嘴角一斂，飛快地拿回錢包，退後一步，她看到了購物車上有ròu有魚有蝦，有水果，有蔬菜，還有香檳。&ldo;燁，我沒有買到排骨，但我買了只糙雞，回去熬湯，好不好？&rdo;聲音甜蜜蜜的。陶濤笑了，季萌茵的擔心真是多餘，現在看來華燁的這個年一定會過得非常充盈而又豐富。華燁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陶濤。&ldo;小濤真幸福，家裡有阿姨做飯，不象我們，什麼都得自己動手。&rdo;許沐歌嬌嗔地噘起嘴，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ldo;燁，不準嫌棄我的手藝差，人家已經盡力了。小濤，你知道燁最愛吃什麼？&rdo;陶濤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這點修養與城府，在許沐歌面前，猶如水滴遇大海，她怎麼能不輸？她默然地轉過身去，似乎沒聽見許沐歌的問話。其實這句話，是許沐歌將她的軍，回答了，等於承認自己拱手讓人，不回答，顯得幼稚沒度量。她索性就甘拜下風，承認自己幼稚狹隘，讓高尚的人繼續高尚，相愛的人和諧到永久。好不容易排到了收銀臺，付了賬招呼也沒打就走了。&ldo;燁，都是為你買的，你結賬。&rdo;許沐歌親暱地推推華燁，成功地拉回了他凝視著陶濤的視線。&ldo;沐歌，其實你應該回家陪許叔過年。&rdo;華燁把卡遞給收銀小姐。許沐歌苦笑，&ldo;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呆在家裡象受刑一樣。你要是有別的地方去，那我一個人回公寓好了。&rdo;華燁瞟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臉上沒有絲毫表情，&ldo;走吧！&rdo;&ldo;小濤，你買的菜呢？&rdo;陶江海聽到開門聲，扭過頭。陶濤低頭看著空空的雙手，咬咬唇，大概是丟在計程車上了。&ldo;爸爸，今年可以不吃西蘭花或韭菜黃嗎？&rdo;她幽幽地問。陶江海點頭，&ldo;行，老爸給你做別的好吃的。小美女，去樓上打扮打扮，今天咱們早點吃年夜飯，然後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rdo;陶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上了樓。&ldo;小濤這是怎麼了，嘴唇都白了？&rdo;陶媽媽扶著門走進廚房。&ldo;不會是偷偷跑去聽海閣了？&rdo;陶江海盯著樓梯。夫妻倆四目相對，黯然地嘆氣。菜很豐盛，酒也是好酒，陶江海買了鮮花也買了煙火、氣球，氣氛搞得比哪一年都隆重而又熱烈，可是陶濤的表情一直悽悽的，笑起來象在哭。春節聯歡晚會剛跳了個開場舞，她和爸媽道了新年祝福，說先去睡了。房間裡也有電視，她沒開。泡了個香精澡後，就和衣躺在c黃上看手機簡訊。都是同事和同學的，簡訊很沒創意，從網上下載的，有些還是重複的。還有幾個懶瓜直接把人家的簡訊轉發過來，下面還附著人家的名字。陶濤不想轉發簡訊，又想不來寫個有個性的，單單說一句&ldo;新春快樂&rdo;，又顯蒼白，就什麼也不發了，握著手機傻傻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