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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苒依舊是一身淺綠衣裙，只是今天外面罩著的是一件素白色的長披風，襯得她更顯稚嫩。紫蘇沒有跟在她身邊，一個小女孩孤身一人坐在刑部的大木椅上，也絲毫不顯慌張和弱勢。看向樓辰的目光，雖然沒有昨晚冷厲，卻依舊不善。&ldo;樓姑娘，和你一起的那位靳公子呢？&rdo;沒有看到靳衍痕，陸齊似乎有些不滿。樓辰沒有隱瞞，冷聲回道：&ldo;他去湖邊了。&rdo;一聽湖邊，阿七眼前一亮，笑道：&ldo;他也是去查船隻了？&rdo;經過昨晚，阿七對靳衍痕其實還是有幾分佩服的，若是平時，他肯定選擇出去查案，而不是留在刑部等待驗屍結果，但是今天不一樣，他對這個冷冰冰的樓姑娘好奇死了。樓辰輕&ldo;嗯&rdo;了一聲，便沒再搭話，阿七看著她，兩眼冒光的樣子，實在很難看……陸齊也看見了阿七那副丟人的鬼樣子，嘆了口氣，這群小兔崽子就會給他惹事。警告地瞪了阿七一眼，陸齊才對著樓辰問道：&ldo;樓姑娘，我們查到，昨日你和靳衍痕，是最後見到死者的人，你能不能具體說一下昨天你們和死者見面時發生的事情。&rdo;樓辰想到昨天靳衍痕解釋的時候，刑部只有黃修在場，對那位黃大人，樓辰很是不喜，看他的做派就知道，不是能查案緝兇的人，樓辰決定還是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簡要地再說了一遍比較好，&ldo;昨日午時三刻，馬婆婆來傅府找我們，說已經找到了我感興趣的那本劍譜，希望能以此作為交換，看看靳衍痕父親留下的劍譜。馬婆婆將我們帶到悅然客棧廂房，互相交換劍譜觀閱，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大約在申時，我們便離開了。&rdo;聽完樓辰的話，陸齊的眉頭下意識地皺在了一起，問道：&ldo;你是說，你們約見面是為了看劍譜？&rdo;&ldo;是的。&rdo;沉吟片刻，陸齊盯著樓辰的眼睛，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情緒，繼續問道：&ldo;死者帶去的那本劍譜你們拿走了嗎？&rdo;樓辰倒是沒因為陸齊的咄咄逼人的目光而惱火，這是最常見的審問技巧，她很清楚，抬眸與陸齊對視，眼眸清澈無波，聲音平穩清晰，回道：&ldo;沒有，只是互相借閱而已。&rdo;&ldo;我們沒有在死者身上和廂房裡找到任何劍譜。&rdo;劍譜果然不見了。從陸齊問她關於劍譜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猜到了。那麼，兇手是為了劍譜而來順便嫁禍，還是為了嫁禍她，而拿走了劍譜，又或者二者皆有。樓辰面無表情地思考著各種可能性，陸齊卻倍感無力，想從這姑娘臉色看出點情緒，還真是太考驗人了。一向認為自己查案技巧頗為高超的曲凝雙忍不住分析道：&ldo;兇手可能是為了劍譜而來，殺人搶了劍譜之後，再設計陷害樓辰。&rdo;&ldo;樓姑娘對那本劍譜那麼感興趣，也不能排除，殺人奪寶的可能。&rdo;慕苒半靠在寬大的木椅之中，雙手環在胸前，稚氣的聲音裡，絲毫不掩飾她滿滿的惡意。冷眸終於有了變化，樓辰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慕苒，淡淡地丟擲一句話，&ldo;昨日看過一遍，我可以默寫出一本分毫不差的劍譜，犯不著為此殺人奪寶。&rdo;一句話噎得慕苒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經過昨日數柳枝事件之後，也沒人再質疑她那完全超出常人的記憶力。慕苒死死地瞪著樓辰，樓辰只是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氣氛實在有些僵，陸齊輕咳一聲，說道：&ldo;先驗屍再說吧。&rdo;幾人來到殮房的時候，李固已經在屋前等著了，他身邊還站在一名男子，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微胖，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目光堅定，看起來就像是個嚴謹又死板的人，和李固有三分相似，只是少了幾分從容的氣質。李固看到一行人走來，唯獨對樓辰露出了笑臉，說道：&ldo;樓姑娘，早啊。&rdo;樓辰微微點頭，回道：&ldo;早。&rdo;李固指了指身邊的男子，說道：&ldo;這是我的徒弟，張凡。&rdo;不知是不是李固之前和他說過什麼，男子面對比自己年紀小很多的樓辰，並沒有露出輕視之色，甚至算得上恭敬，禮數週全的作了個揖，&ldo;見過樓姑娘。&rdo;樓辰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見禮，心下微一怔，倒也沒躲閃，同樣點了點頭，回道：&ldo;無需多禮。&rdo;見過禮之後，張凡這次抬頭暗暗打量了這個被師傅特意囑咐不可怠慢的女子，她一身青衣，襯得膚白似雪，配上那張清雅冷豔的臉，確有幾分飄渺出塵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