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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你一大早就來了？&rdo;周樵樵猜到那是沈阡陌。沈阡陌從一棵樹後走出來：&ldo;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rdo;半個小時以後，周樵樵下來了，沈阡陌一直等在那裡，告訴他，她前一天替他拍的幾張照片效果都很不錯，準備發在軍報上，做一期專題。&ldo;秋季徵兵，部裡讓我們做材料，我覺得你條件不錯，給我們當徵兵廣告的模特兒怎麼樣？&rdo;沈阡陌陌跟在周樵樵身後，看著他向自己的車走過去。&ldo;我沒興趣，你找別人。&rdo;周樵樵頭也不回，一口便回絕了她。沈阡陌並不放棄，仍是跟著：&ldo;我們這回找的女兵特別漂亮，可以跟你一起拍宣傳片。&rdo;周樵樵忽然停下來，轉過身。沈阡陌見他臉上有些微笑意，以為他這是想答應，不禁得意。&ldo;我看你挺漂亮，不如你女扮男裝，沒準能迷倒一片。&rdo;周樵樵說出來的話可真不好笑，還有點嘲弄人的意思。沈阡陌領教過他脾氣，仙笑：&ldo;我女扮男裝可以啊，你男扮女裝一定也很漂亮，咱倆一起拍宣傳片吧。&rdo;&ldo;你老這麼跟著我，不怕別人說閒話？&rdo;周樵樵瞪她，有點恐嚇的意思。沈阡陌看著他上車，把胳膊架在他車窗邊框上：&ldo;怕什麼呀，我又不是為別人活著，除非是你怕。&rdo;&ldo;你不覺得你應該矜持一點麼，還是你無視一切傳統美德？&rdo;周樵樵覺得這個女孩兒挺難纏，可也奇怪，他並不討厭她。&ldo;矜持固然好，可我更欣賞堂吉訶德的一往無前，不試試怎麼知道城堡和風車並不是不可戰勝的。&rdo;沈阡陌牙齒很白，笑起來的時候很慡朗。周樵樵審視的端詳她一會兒，半天不說話。她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美女，可她身上有一種英倫氣質，讓他覺得特別親切，這種親切，讓他覺得自己離小舸又近了些。沈阡陌見他目光奇怪，有些納悶，表情開始不自然，想照照鏡子自己是哪裡不妥。周樵樵隨手拿起墨鏡戴上，發動汽車：&ldo;我答應你了，回頭再聯絡。&rdo;不等她說話，他把車開了出去。沈阡陌目送他的車遠去，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周樵樵果然沒有食言，她跟他約時間去拍徵兵宣傳片和海報，他很準時的到了，姿勢擺的也都很標準，一看也是當過幾年兵的，軍裝穿在他身上，彷彿有了靈魂一般，映襯出他骨子裡的氣質。拍了整整一天，周樵樵有點累，離開拍攝場地，到走廊邊上坐著休息。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看，很意外，竟然是多日沒有聯絡的發小兒程錚。程錚在法國念設計課程，此時剛回到國內過暑假，告訴周樵樵，他想搞個聚會，把四九城裡他們一起玩兒到大的朋友都聚齊了。&ldo;我恐怕沒時間，單位事情多走不開。&rdo;這幾年，周樵樵有意避著他們，再回到皇城根兒下的那個圈子，萬一遇見葉小舸，他該跟她說什麼？程錚哪裡知道他心思，笑道：&ldo;你這還沒當上將軍，就開始擺譜兒了，沒時間不能請公休假呀，我就不信你們領導不讓你休假。小舸回來了，難道你不想見她。&rdo;周樵樵沒說話，只聽程錚又道：&ldo;她的博士入學申請批下來了，你總該替她慶祝慶祝，我聽說……&rdo;程錚還在說，可週樵樵只聽進去一句，她的博士入學申請批下來了，這意味著，她還得在英國兩三年，或者，在那裡呆一輩子不再回來。以她的聰慧，必定會讀到博士，他不是沒這麼想過，可當真聽到，心裡還是涼涼的。一轉眼，她已經離巔峰越來越近，而自己怎麼努力，也總是差她一大截，那一刻，周樵樵真有一種意興闌珊之感。原來思念至深的痛、寂寞無言的苦，就只摧毀了他的心靈，她在大海中的那個島嶼，依然生活的很好。沈阡陌走過來的時候，看到周樵樵獨自坐在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她只看得到他的側影，走得近了，才發現他嘴上叼著一支沒有點著的煙，他的孤獨不在臉上，已經刻在骨子裡。情不自禁的蹲在周樵樵旁邊，沈阡陌從口袋裡取出打火機替周樵樵把煙點著了，看著他吸了，隨著菸頭紅色明滅，他緩緩地吐出菸圈。沈阡陌陌就這麼痴痴的看著他抽了半支菸，滿心虔誠，一動也不動，卻不料他忽然站了起來，決絕的扔掉菸頭，一把摟住她，狠狠的吻下去。他的氣息令她室息，沒等她反應過來，他推開她，一聲不響的離開。她想追過去，轉念一想，他忽然有這樣的舉動，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