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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不配擁有她的。唉，大戰之前，居然還如此兒女情長，他苦笑搖頭，情到深處人無力。，月滿溢淚 （二）獨立於阮府僻靜的一隅，以原木搭建的一座小屋，是阮湛之特別為千姿闢開的一處天地。細心的他，深知她不太願與人交結，體貼地只撥了位能幹的丫頭，其他任何人都不準打擾於她。竹籬圍成的小院，沒有其他樹木，只幾桿修竹。雖葉落紛紛，但那份幽靜仍在。屋內素淨，簡單的臥具和裝飾，除了一張琴架有些名貴。千姿環視四周，精緻小巧的木屋自有一股山野清淡幽雅的韻味，她淡淡一笑，回視正期盼著她讚許的阮湛之。&ldo;滿意嗎？&rdo;阮湛之低聲一笑，歡喜地凝視著麗容。&ldo;太破費了，阮大哥，&rdo;她有點承受不住，遲疑地站在院中，不肯走進，&ldo;你明知我只是小住，等哥哥一成婚，我便回積雲山，不需要這樣的。&rdo;&ldo;哪裡是破費，只是一間小木屋，值得你那樣講嗎？&rdo;他太在意她了，做一點點都讓她這麼不自在，幸好沒敢突兀地送她任何衣物。&ldo;不管是小住還是長住，都想讓你感覺象家中一般。&rdo;千姿不自覺淡出一絲動容，&ldo;阮大哥先是為我留下稽宅，現在又收留我，真的過意不去。&rdo;阮湛之無可奈何地微嘆，&ldo;要是有一日你對我不必如此拘泥，我心中會更好受一點。&rdo;&ldo;阮大哥，&rdo;她臉兒微微一紅，忙卸下冷漠的神色，&ldo;我只是無以回報，才那樣說。&rdo;&ldo;當年我把你從刑架前抱進懷中時，就沒想過要回報，千里迢迢送你去積雲山療心傷，也沒圖回報，現今只是給你一間可以避風雨的小屋，你為何要那麼耿耿於懷呢？你說要搬進阮府，我還以為我們算不上好友，但起碼應是腥腥相惜的知音。&rdo;說到最後，他氣得轉過身。淡淡的月光灑在他肩上，顯得有些孤寂。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她一陣錯覺，似乎回到了遇刺的那晚。&ldo;大哥？&rdo;她瑟縮著靠近阮湛之，陡然發覺不禁喊出口的人是馬曄。感覺到身後的相依，阮湛之極為錯愕，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歡喜，一動也不敢動。&ldo;千姿，你知道嗎？我不求富貴，不求高官，只求高山流水，琴瑟合璧。你懂嗎？&rdo;她站直身，&ldo;我只求隨意、寧靜、深谷、高山、閒雲的生活，對人間情愛我無意感知。&rdo;&ldo;千姿現在這樣講，是太年幼，有一日長大了，就不會這樣講的。從前，我也狂言不會為哪一位女子駐足，但現今我不敢這樣講了。&rdo;他象位好老師柔聲教導著。&ldo;我和阮大哥是不同的，積雲山是我的歸宿。阮大哥，你不要執著了。&rdo;她低聲說道。阮湛之訝異地轉過身，&ldo;千姿是懂我的心，對不對？沒有關係，回積雲山就回吧，我也正想雲遊四方，積雲山幽雅寧靜，作為歸宿也不錯。&rdo;&ldo;阮大哥……&rdo;她皺起秀眉，很煩躁為這件事說來說去。&ldo;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rdo;他撫摸著她的發心，&ldo;三歲時，我送你上山，現在，我還會平平安安把你送上積雲山。&rdo;然後在山下小鎮搭個小屋，讀讀書、寫寫詩，陪著她。有一天，她自然會下山的。&ldo;隨你吧！&rdo;她不懂他哪來的深情，搖搖頭。&ldo;這些日就打擾阮大哥了。&rdo;&ldo;我很開心這樣的打擾，放心，廚子雖不及樓外樓的手藝，但一定也會令你胃口大開的。天已晚了，睡吧，放心地睡，很安靜也很安全，我會守護你。&rdo;永遠，永遠！溼濡的雙眸目送著瀟灑的男子走遠，不急著進屋，抱膝坐到木屋前的臺階上，涼氣逼人，她抖了下。每一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許多人都以為她喜靜愛幽，其實內心她非常渴慕很多人在一起，大聲笑大聲鬧，當然都要是熟知的人，就象樓外樓一樣，錢衛、孔綜，就連大塊頭的石磊，她都喜歡，看他們喝酒、行酒令，或者認真地做事，象一家人一般，可惜她只有自已，只得尋個糙堂什麼的享受幽靜。夜風微微的，月上中天，一個人獨賞這輪明月，太過奢侈，她落莫地一笑。沒有睡意，也沒有藥圃可以打發時光，只想這樣呆坐著，什麼都不想，默默等待又一天的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