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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曄聞言，瞳眸抹過異采，神色不動道：&ldo;樓外樓，如山重山，層層疊疊，綿延不絕，意喻生意遍佈四海，財源達三江。&rdo;&ldo;哦，又長見識了。&rdo;季千姿連連點頭。他怎麼不流汗呢，白淨的衣衫如剛換，真是神奇。&ldo;馬公子，你說要辦點事的地方是不是這裡？&rdo;這一路，先坐馬車，再坐船，歷時二個多月，這位馬公子才停下腳步。一路上，他緘默少言，除非不得已的招呼，他有時看地圖，有時看兵書，有時翻史記，要不寫寫畫畫，很能打發時間。她顧著看景，也無暇顧及別人，忙得很。只有石磊手持寶劍，背坐得端直，一直緊張地左顧右盼。有必要嗎？只是三個行路人，誰會多看一眼？&ldo;是！&rdo;馬曄微微點點頭。&ldo;人家會讓我們進去嗎？&rdo;她有點擔心，瞧著絡繹不絕進出的客人個個衣著光鮮，不是富商便是顯貴。馬公子氣質是高貴雍容，可一件白衣簡簡單單不顯富貴。她正忖思間，酒樓內一名年輕男子奔出來，往門口一望，眨眼怔住，而後迅速跪在馬曄的面前，激動地說道：&ldo;公子，你可回來了，沈先生天天命人去碼頭等，眼都望穿了。&rdo;馬曄頷首，神聲放柔，輕聲道：&ldo;知道了！起來吧！&rdo;&ldo;公子快請進。&rdo;男子舉起手臂，意圖為馬曄遮下烈陽，怎奈手臂能遮的地方有限。季千姿看了，差點笑出聲。石磊瞪她一眼，她回瞪過去，誰怕誰！男子前面引路，一行人穿過酒香繞堂的大廳，過了三四重院落，其間樹木茂盛隱約更是飛簷重重，再看林間似乎岔道密佈，曲折幽靜，這樓外樓果真隱秘深遠。行走其間，清涼無比，與剛剛好似兩個季節。這樓外樓的主人真是很會享受，季千姿暗暗點頭。在一處竹林的旁邊有座樸素而精緻的小樓，外觀有點象馬公子的衣著，簡約而不失風雅，於平平常常中隱隱透出一種大家氣象。&ldo;公子！&rdo;一位年過五旬，面色白淨，有著一雙比年輕人還清亮幽寒的眼眸的老年無須男子從樓內跑了出來，雙膝跪地，欠身作揖。&ldo;老奴這幾日食不知味，提心吊膽，擔心這一路上有個什麼閃失。現在看到公子平安無事回來，老奴心才落下。&rdo;馬曄彎身扶起老者，&ldo;沈先生多慮了，馬曄能有什麼事呢？介紹下，這是路上認識的季公子，讓他在這竹樓附近的聽雨舫住下吧！&rdo;沈先生打量了下季千姿，臉上閃過一絲驚異，但很快便客氣地施禮，&ldo;原來還有貴客到訪，有所疏禮，見諒！&rdo;她施以回禮，瞄了眼馬曄，這老先生面善是面善，怎麼嗓音有點怪怪的，象被誰掐著咽喉。他收到她的眼神，淡漠地閉了下眼，又轉開了。先前引路的年輕男子微笑向她一作揖，站到一側，做了個&ldo;請&rdo;的手勢。她衝眾人點點頭，小心地跟著男子，以免不小心落單，在這密林中迷路，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找不到。一陣微風颳過，樹葉沙沙地響著，泌人的涼氣令人神清氣慡。&ldo;公子，那位季公子有什麼來路？&rdo;沈先生從盆中擰了把布巾遞給躺在臥榻上休息的馬曄。&ldo;不清楚。和匡丞相見面時，他剛好在場，後來他說要跟著同行，我便允了。&rdo;馬曄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ldo;公子，你可要小心呀！&rdo;沈先生忍不住提醒道。&ldo;嗯，所以帶他來這裡住住。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不會有多複雜。&rdo;&ldo;公子你十六歲時已躊躇滿志、談笑定乾坤了。&rdo;馬曄怔了一下，失笑道：&ldo;沈先生，誇大其辭了。&rdo;&ldo;老奴才沒有。&rdo;沈先生正色道，&ldo;十年前，老奴和太子你出了洛陽，前往匈奴。誰會想到，匈奴單于見了你後，對你的才幹、膽識、胸懷傾倒，兩人成了忘年之交。單于偷偷讓你回國，找了替身留在匈奴。太子你來到金陵，化名馬曄。十年，你以一萬兩白銀起步，在商界創造了一個新的王國。&rdo;金陵為江南最繁華的城市，也是整個江南的商業中心。而全天下又以江南最富庶、最繁華，像古玩珠寶、棉麻綢緞等貨物的買賣量俱是天下第一。因此對商人來說，可稱得上&ldo;得金陵者得江南，得江南者得天下。&rdo;縱然權貴遮天，行事也不過是為個錢。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有了錢什麼都好辦。如今，太子已在江南商界舉足輕重，攢下的錢財足可支付朝中大臣、將士俸祿十年。而朝廷因皇帝大興土木、奢華享受，部分官員暗中貪髒，早已國庫空虛，聽說現在邊境將士已好幾個月不發酬勞，兵心渙散。這握住全國經濟的命脈，也就如掌握了天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