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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在汗水中氤氳溼熱。衝上去責問，再打一拳？打了也沒挽回她的心，只會將她推得更遠更遠。他苦笑，收回視線，該和律師聯絡了。&ldo;我只是路過。&rdo;他衝孟愚、趙清頜首，僵直著轉身，在路邊的垃圾筒邊停下，將手中的袋中扔進去。初夏正午的陽光，明亮刺眼。知了在枝頭鳴叫，風中花香醉人、催淚。他看著前方，走得飛快。六月十日那天，童悅被強化班的學生們堵在走廊上，班長帶的頭，&ldo;童老師，我們今晚去狂歡，天不亮不準歸。&rdo;&ldo;今晚我已經有約了，明天行不行？&rdo;童悅和他們商量。&ldo;明天去島上吧，游泳戲水、吃海鮮喝冰啤。&rdo;李想cha話道。眾人歡呼。&ldo;我負責準備場所、食物，你負責把童老師押過去。&rdo;李想斜睨著班長。班長拍拍胸膛。童悅看著他們，真的有那麼幾份不捨。以後她還會遇到新的學生，但這一屆對於她來講，太特殊了。晚上和她有約的是江冰潔，八號晚上就給她打過電話。她們見面的次數少，有時是她跑過去，從不為預先通知，有幾次是江冰潔跑過來，也不知會一聲。這是第一次江冰潔很慎重地給她打電話預約。&ldo;沒什麼事，你試也考好了，過來吃個飯，就我們倆。&rdo;江冰潔懇求道。她去了，帶著果籃，還買了件連衣裙。江冰潔腿修長，穿連衣裙特別漂亮。江冰潔摸著裙子，歡喜不已，&ldo;我現在有點胖，不知能不能穿得上？&rdo;&ldo;可以的。&rdo;童悅目測過她的尺寸。麵館好象停業了，桌椅歸置在一邊，廳堂顯得寬闊，裡外打掃得很乾淨。飯菜端上來，差點落淚，都是童悅兒時最愛吃的，握著筷子的手不禁有點抖。江冰潔不住地給她夾菜，笑盈盈的，彷彿特別開心。她吃了很多，飯後留下來呆了會。江冰潔炒了瓜子讓她嗑。兩人就坐在外面的場地上，一抬眼，滿天星光，月亮瑩潤飽滿。&ldo;暑假後我有可能換個學校。&rdo;&ldo;好啊！&rdo;&ldo;如果……不在青臺，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rdo;童悅側過臉。江冰潔搖搖頭，&ldo;我習慣呆在這裡，離開我會睡不著的。&rdo;童悅沒有再說話，月上中天時，她告辭。江冰潔陪她走到路邊，替她攔了輛出租。她上車時，江冰潔探身進來，遞給司機一張紙幣，&ldo;到實中。&rdo;&ldo;我有的。&rdo;童悅說道。江冰潔笑笑，&ldo;好好工作。&rdo;她猶豫了下，伸過手，摸了下童悅的頭，叮囑司機，&ldo;路上開慢點。&rdo;&ldo;那是你媽媽吧？&rdo;司機從後視鏡看著越來越小的人影。童悅點頭，&ldo;嗯！&rdo;&ldo;真像一個模子鑄出來的。&rdo;可不是嗎？也許都是孤單一輩子的命。疲憊不堪地上了c黃，緊繃的神經一刻都不肯鬆懈，腦中走馬燈似的閃過不同的畫面。她嘆了嘆，高考結束，有些事必須挪到日程上來了。這個宿舍，她還能住幾晚？眼睛只合了一下，手機就響了。她閉著不肯去接，不用問，肯定是那般放出籠子的鳥兒吧！鈴聲很有耐心地響著，一遍又一遍。&ldo;好啦，好啦，就來。&rdo;她拿起手機大叫。&ldo;小悅？&rdo;那邊的人被她的音量嚇了一大跳。她深呼吸，&ldo;爸，呵，我以為是我學生呢，你找我有事？&rdo;揉揉眼，看看外面，天才矇矇亮。&ldo;昨天……昨天夜裡，她的小麵館……發生大火，她……沒跑得出來。&rdo;正文 92，琉璃月（六）童悅緩緩坐下。她看了下時間，七個小時前她和江冰潔道別，在車上，她還摸了摸她的頭，替她付車資。說話時，嘴角帶笑，象個慈愛的母親。司機還說她們象一個模子鑄出來的。&ldo;爸，你做惡夢了吧？&rdo;童大兵嘆氣，&ldo;那裡挨著加油站，火起了之後很快消防車就來了，房子塌了，她……被煙嗆得昏迷，然後……你去看看她。&rdo;&ldo;好！&rdo;她本能地接話，&ldo;我和爸一起去。&rdo;童大兵吞吞吐吐道：&ldo;我還有別……別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