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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額頭，&ldo;謝謝，沒有關係的。&rdo;&ldo;要不要……喝點水？&rdo;說完話，她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他訝異地回過頭，&ldo;家裡有嗎？&rdo;她嘆氣，讓他坐到餐桌邊等著。夏夜，她都會煮一壺開水溫著，不能貪涼，冰茶對胃並不好。她給他泡了杯蜂蜜茶，加了點薄荷，特別清涼慡口。他卻像不太喜歡，眉蹙著，喝得極慢。&ldo;你聽的這是什麼音樂？&rdo;他捕捉到音響還在工作著，曲子輕柔清靈，象媽媽慈祥的手撫過嬰兒粉嫩的肌膚。&ldo;隨便聽的。&rdo;她匆忙關了音響，神情驚慌。&ldo;你現在品位比以前提高了許多。&rdo;幾份自嘲，幾份心酸。&ldo;假期，時間比較多。&rdo;她離他遠遠的。&ldo;嗯，是該做點有營養的事。&rdo;她默默，手指攪著，拉著勾玩。一杯茶能有多少，就是櫻桃小口，也只能是半會的功夫，他站了起來。她跟著也站了起來。&ldo;謝謝你的茶，我好多了。&rdo;&ldo;不謝，你走好。&rdo;她替他開啟門。&ldo;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rdo;他為他今晚的行為解釋。她淺淺一笑。電梯也配合，剛好停在這一層。他走進去，揮手道別。門合上那一刻，她整個人突地一軟，慢慢蹲了下來，只有兩個字：好懸。正文 102，滴水成珠（二）李想的謝師宴是在自己家裡舉辦的，有場地，有幫工，還有美麗的海景，當然善盡其用。那天，破例沒有下雨，海面上還有點小風。老師們約好下午一同坐船過去，喬可欣特地帶上了泳衣，說今年還沒遊過泳呢！童悅穿了件寬鬆的長t恤，下面是銀灰的打底褲，人字拖，很悠閒的感覺。李想到碼頭來迎接，有些日子不見，他好像曬黑了，頭髮修得很短，猛一看，真少了些少年的青澀氣。班長和一幫同學先到的，謝語也在。船還沒靠碼頭，趙清的手就揮個不停。喬可欣斜視著與趙清貼面低語的趙語，問童悅：&ldo;是不是有什麼情況？&rdo;&ldo;有情況又怎樣，沒情況又怎樣？&rdo;童悅反問。喬可欣眺望遠處茫茫大海，聳聳肩，&ldo;是哦，能怎麼樣呢？似乎每個人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唯獨我很失敗。這大概是我和你們最好的聚會了，我準備去廣州。&rdo;童悅沒說無關痛癢的安慰之辭，喬可欣無論在哪裡，都會善待自己。孟愚沒有同船過來。&ldo;孟老師大概要晚一點到，他現在火車上。&rdo;碼頭上有點溼，李想輕扶著童悅的胳膊。碼頭附近就有一片沙灘，老師們迫不及待地跑過去。&ldo;給！&rdo;班長笑眯眯地遞過一隻cha了吸管的椰子。童悅摸著有點冰，雙手先捂著，等稍微溫些再喝。&ldo;其他老師沒有嗎？&rdo;她掃了一圈。&ldo;等會和他們拼酒。童老師不能碰酒，就特別照顧這個。&rdo;班長說道。童悅欣然，他們一畢業，角色立刻互換，以前她把他們當孩子般照顧，現在受照顧的人是她。李想陪著她沿島散步，沒有太陽的炙烤，礁石、海浪、一株株開滿花朵的樹木，微風，真是美妙的享受。&ldo;聽說你下學期不在實中了。&rdo;&ldo;嗯，換個學校。&rdo;李想沒有象別人問為什麼呢，&ldo;會考慮上海嗎？&rdo;&ldo;上海離青臺，得坐七八個小時的車呢！&rdo;她委婉地把話題挪遠。&ldo;也有飛機的。&rdo;李想嘆了口氣，不敢有什麼奢望，&ldo;我可以和你聯絡嗎？&rdo;&ldo;不可以。&rdo;他扭頭看她。&ldo;我可不想成為你心中一道抹不去的陰影。&rdo;李想大笑，&ldo;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尊師重教，過年過節向老師問聲好。&rdo;&ldo;那發郵件吧！&rdo;&ldo;小氣的女人。&rdo;她抿嘴輕笑，是呀，彆扭而又小氣的女人。李想爸媽在沙灘搭了兩個大的涼棚，酒席就放在裡面。真的很熱鬧，象篝火晚會，學生們輪流表演，老師們也跟著瘋，李家的親戚朋友、小島上的鄰居就是觀眾。李想敬了一圈的酒，就坐到童悅的身邊，大男人般替她佈菜、斟飲料。童悅到不好意思了，&ldo;老師那麼多，你別隻關注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