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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忽然側過身來，因為氣氛太過靜謐，所以一旦誰有點小舉動都被無限放大開來，談穎馬上轉頭看著他，結果就見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嚇得連呼吸都頓住了，雙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擺弄，但還記得抻開胳膊阻止他，&ldo;主編！&rdo;程季青停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濃烈的男性氣息癢癢地灑在她鼻翼兩端，他悶聲笑了，&ldo;別怕，我只是幫你而已。&rdo;果然被他這麼一驚嚇，談穎當真就不打嗝了，記得以前也在小說裡看過類似橋段，當時她的少女心馬上就被男主角可虜獲了，但眼下這個人是程季青……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程季青微微挑了挑眉，&ldo;有話想問我？&rdo;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下意識地願意相信程季青，於是脫口就道：&ldo;我想起了一點事，有些模糊，但基本能確定。&rdo;程季青的神色頓了頓，&ldo;你說。&rdo;&ldo;我們在美國認識，我迷路遇到你？&rdo;這些她記得斷斷續續的，但總歸有些印象，只是細節變得模糊了。程季青眉目舒展，溫和地笑了，&ldo;對，我在母校演講的時候遇到你。&rdo;談穎咬了咬唇，小心地看著他，&ldo;那為什麼再見面，你卻從來不提我們認識？&rdo;甚至根據沈寶意的說法，他們的關係可能比她回憶起來的還要更親密？這個問題程季青並沒有思考太久，像是早將答案想好了，&ldo;因為我有信心，即使重遇，你一樣會愛上我。&rdo;&ldo;……&rdo;不得不承認，這本身就是一句很棒的情話，尤其由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說出口。可談穎此時此刻看著他，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她真的不記得兩人後來發展到了哪一步，如果當初決定在一起，那她這三年‐‐見她表情凝重，程季青抬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額髮，輕聲道：&ldo;記不起來沒關係，我還在這裡，沒有任何改變。你呢？願意回來嗎？&rdo;談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她猜想自己或許三年前真的有動心過，那個年紀，遇到這麼好的人……可她確定不記得自己當時的選擇了，就像現在，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好意思侮ru他的感情，他滿心赤誠，而她還不夠純粹。她難堪地看著他，&ldo;對不起，現在我很混亂，這樣的情況下和你在一起，我會覺得自己很差勁。&rdo;程季青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心尖劃過一絲苦澀，卻還是淡淡笑道：&ldo;沒關係，三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會兒。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很想擺脫他。&rdo;談穎一怔，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用力絞在一起。&ldo;他不適合你。&rdo;程季青發動車子，表情隱匿在晦暗的夜色裡，聲音卻晴朗如晰，&ldo;他愛的永遠只有他自己，當年如此，現在依舊。&rdo;談穎茫然地轉過頭，&ldo;我當年也是這麼想逃離他的嗎？&rdo;沈寶意說是沈良臣逼她回頭的，這個事實程季青一定最清楚，果然沈良臣的劣根性永遠無法改變，不管過去多久，他在乎的只會是他自己。他們之間的結局也只有這一種，時隔三年，一切再度重演。程季青捏著方向盤的手指猛地一緊，卻揚起唇角微笑道，&ldo;過去很重要嗎？你現在已經確定自己要離開他，我會幫你。&rdo;談穎整個人都不由繃直了脊背，&ldo;真的？&rdo;&ldo;是。&rdo;她放鬆地陷進椅背裡，深深吁了口氣，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些長久以來壓在她胸口的不捨、不甘和不道德，全都在一瞬間找到了出口。如果真的可以離開沈良臣，她一定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被他找到！這場年輕時經歷的荒唐情-事，就此讓它畫上終點好了。再繼續糾纏下去，唯有兩敗俱傷，何必呢？程季青似乎也並不想多提當年的事，主動提議道：&ldo;我們去吃飯？&rdo;談穎這才想起自己好像也沒吃什麼東西，肚子裡早就飢腸轆轆了，&ldo;好！&rdo;她說完又覺得不對，&ldo;為什麼我們在一起總是在吃？&rdo;程季青被她逗笑了，&ldo;你要想做別的，我也可以奉陪，並且技巧不錯。&rdo;談穎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頓時噎得半天說不出話，傻笑了一聲，&ldo;我記得九雲路那邊有家日料還不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