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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那天來的人並不多，談穎的朋友真的實在太少。冷冷清清的賓客席，還都是她從前雜誌社的幾位同事，真心悼念的也沒幾個。沈良臣看著靈臺上的照片，那是一張談穎站在陽光下回眸微笑的近照，連瞳仁的顏色都拍的格外黝黑。他幫忙挑選照片的時候才發現，她似乎很久都沒笑的這麼開心過了，這麼多年她到底有多難受，他此刻才認真琢磨起來。沈良臣一想不由地又開始難受，微微側過頭，剛好看到從外面進來的程季青。他神色微微一凜，抬腳主動朝對方走過去。程季青也一眼就看到了他，面容微涼，眸色沉了沉。兩個男人面對面而站，彼此的臉色都很難看，沈良臣尤甚，一字一句冰冷地從薄唇中蹦出來，&ldo;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她為什麼會在水城碰面？你是不是……&rdo;是不是和她重新在一起了？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他總歸是說不出口，只能更加森寒地瞪著對方。程季青則一個字也沒說，抬手就往他臉上招呼了一拳。他是卯足了勁兒收拾瀋良臣的，所以沈良臣猝不及防之下，嘴角都被牙齒給磕破了，很快就有鮮血流下來。賓客席間傳來一陣驚呼，楊恆也很快圍了上來。沈良臣卻抬手攔住他。他沒還手，只用舌頭頂了下唇-ròu，鐵鏽味充斥著口腔，到處都是鹹鹹溼溼的黏液，他卻絲毫未覺，一瞬不瞬地繼續盯著程季青，靜靜等待著他的答案。程季青眼底的狠厲並未退去，上前一步再次鉗住他領口，&ldo;你還有臉問？她什麼都記起來了，有那樣的回憶，還要親眼看你訂婚！沈良臣，你難道以為她真的不會痛不會疼？&rdo;沈良臣怔了怔，眼底滿是不可思議，&ldo;她……&rdo;難怪那晚她神色不太對，還總是提起父母的事兒，可他太自負了，絲毫沒往別處想，說來也是完全被即將到來的勝利給衝昏了頭腦。&ldo;對，你做的所有混賬事！從前的眼下的，每一件都清清楚楚。&rdo;程季青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看著他失神的樣子繼續道，&ldo;她到最後也是恨著你的，恨不能逃得遠遠的，她變成這樣全是你逼的！你還有什麼臉追問和她有關的任何事！&rdo;沈良臣終究是被他最後這一句給激得往後一步。&ldo;如果你還有點人性，就別再糾纏和她有關的人，讓她安安靜靜地走。&rdo;程季青說完這些就越過他向前鞠躬去了，沈良臣站在原地，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犯花。折騰到最後，他成了害死她的元兇，如今更是連提起她都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哪怕談叔曾經那樣背叛過他，可他真的沒想對談穎做什麼，更沒想過讓她死。他藏在心底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那份情感，就這麼無疾而終了。楊恆走過來，擔憂地檢視他的傷勢，&ldo;沈總？&rdo;沈良臣做了個不礙事的舉動，看著門外刺眼的陽光，努力強忍胸腔處的悸痛。他低聲吩咐道，&ldo;守在葉子家附近的人，讓他們撤了。&rdo;楊恆瞪大眼，&ldo;不跟了？&rdo;&ldo;不跟了。&rdo;&ldo;……&rdo;楊恆看著老闆一步步極其緩慢地朝門外走去，在地上落下長長一道剪影，孤單又寂寞。他心裡不由暗暗鬆了口氣，不管談穎是不是真的沒了，這個結局對於兩人而言，無疑都是最好的。有些人，哪怕相愛，也註定無法相守。更何況他們之間，總是差了一步……五年後，水城。&ldo;聽說今晚公司週年慶上請了倪薇啊！不知道她本人會不會比大螢幕上要漂亮驚豔？&rdo;&ldo;誰知道呢，我猜她一定整過，你看那鼻子。&rdo;兩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正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補妝，時不時聊幾句八卦。其中一位往唇上抹著紅色唇膏，含糊不清地道：&ldo;我倒不關心倪薇整沒整過，我就關心大老闆今晚會不會出席。&rdo;&ldo;出席也輪不到你啊。&rdo;另一位嘟了嘟嘴巴，&ldo;說起來，咱們這位沈總還真是神秘，一年也不來公司幾次，是不是長得特別嚇人才不來的？&rdo;抹完唇膏的那位顯然有內-幕，搖了搖食指，&ldo;你來得晚不清楚，咱們這位沈總長得別提多帥了，你光看看沈經理也知道她弟弟能有多好看啊。&rdo;&ldo;沈經理？你一說這個我就更好奇了，怎麼親弟弟的公司，姐姐反而只混了個市場部經理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