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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歡看了她幾秒,這才坦然笑道:&ldo;不太一樣,你比爸年輕多了,爸三十五歲以後就長了許多白頭髮,全靠染的。&rdo;那些孤單的日子,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歲月,全都好像黑白膠片一幕幕滑過腦海,她心裡愈加不可遏制的疼了起來。陸榆林眸色微微暗沉,聲音啞了幾分:&ldo;你在恨媽媽嗎?&rdo;恨嗎?林良歡自嘲的笑了笑:&ldo;我都不記得您的樣子,怎麼恨您?&rdo;一句話將陸榆林硬生生激得說不出話,她靜謐良久,再開口時語調微顫:&ldo;我離開是有原因的,我……聽說你父親不在了,抱歉,我最近才知道。&rdo;林良歡手指一顫,嘴角細微的抖動著,眼眶更是酸脹得厲害,林勝東已經走了四年了,而陸榆林現在才知道,這些年她當真是沒記起過他們父女。陸榆林只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便猜到她心中所想,她沉吟著,似是有些難以啟齒:&ldo;我和你爸爸,是我對不起他,當初是他將我趕走的,不許我再接近你,我這些年都在越南,極少回來。&rdo;林良歡眉心深鎖,陸榆林卻好像陷入了不堪的回憶不想提及,只是神色漸漸沉斂:&ldo;良歡,我這次回來,是想好好彌補你。&rdo;林良歡輕輕搖了搖頭:&ldo;不必了,我現在過得很好。&rdo;陸榆林看她神色淡然,不由皺起眉頭:&ldo;你還在怨我?&rdo;林良歡心裡無奈極了,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問她這種問題,她哪有那麼多的恨可以承受,過去四年每天都被怨憤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現在只想和孩子平平淡淡生活在一起。林良歡身體微微前傾,專注的看著陸榆林,忽然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ldo;你可以抱抱我嗎?&rdo;陸榆林一怔,眼底有些迷惑,林良歡垂眼輕笑道:&ldo;今天來見您,您當真以為我是來諷刺您的?&rdo;陸榆林這才有些恍悟,全身的細胞都變得緊繃僵硬,緩緩站起身,隔著桌子俯身給她擁抱,在她耳邊沉沉喚了一聲:&ldo;歡歡。&rdo;綿軟的兩個字落在林良歡耳朵裡,讓她壓抑的淚腺陡然崩潰,滾燙的淚珠撲簌著落在了陸榆林白皙的脖頸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緊繃。陸榆林沉默著,手指輕輕拂過她的髮絲:&ldo;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有媽媽在,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的人生會比現在好很多。&rdo;林良歡抿著唇,唇角鹹溼的滋味似乎充斥了整個味蕾,連心臟都開始微微發苦。她用力回抱著陸榆林,這是第一次擁抱母親,感受著她真實的溫度,而並非在夢境裡,她的氣息都是真實存在的。林良歡哽咽著,很久才發出聲音:&ldo;媽‐‐&rdo;這一個字叫得極小聲,甚至帶著嘶啞的啜泣,陸榆林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裡的酸澀再也壓抑不住,眼眶一紅,也跟著徐徐落下淚來。&ldo;謝謝你,歡歡,謝謝你沒怨我。&rdo;母女倆這副姿態引得不少人側目,陸榆林是最先醒悟過來的,扯了紙巾給她擦拭淚痕,沉靜片刻,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ldo;我聽說,你要去美國。&rdo;林良歡點了點頭,再抬眼時情緒舒緩許多:&ldo;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rdo;陸榆林嘴角微微一動,似是想說什麼,半晌才道:&ldo;不如跟我去越南,我在那邊‐‐&rdo;&ldo;媽。&rdo;林良歡攔住她接下來的話,陸榆林說這話時表情有些猶豫,林良歡不知道她在越南是否再婚,自己無端跟了去,說不定還要給她惹麻煩。更何況這短暫相處之下,她也隱約猜到了陸榆林的背景,一個女人在那邊呆了這麼多年,而且看她的氣場言行,怎麼都單純不了。林良歡輕輕吁了口氣:&ldo;如果你想我,可以打電話。&rdo;陸榆林靜靜看了她一會,苦澀笑道:&ldo;和你爸一樣固執。&rdo;說起林勝東,陸榆林臉上還有幾分悵然若失,眸底有隱隱的哀傷,林良歡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陸榆林不想說,她也就不會追問。只是後來陸榆林問起林勝東出事的始末,林良歡不知道肖禾是不是都向她全盤托出,但是她下意識的還是隱瞞了一部分事實,陸榆林的背景不簡單,而且此刻看來她對父親還是有些感情在的,林良歡不知怎麼的,有些害怕陸榆林知道太多。陸榆林說起肖禾,表情有些微妙,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ldo;膽子倒是很大,為了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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