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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燃繫好襯衫釦子，回頭見她這副樣子微微挑了下眉：&ldo;不想動？還是沒力氣？&rdo;方姝氣悶道：&ldo;兩個都有！&rdo;程燃沒作聲，倒是拿了她的衣服走過來，抬手就要掀被子。方姝嚇了一跳，抓緊被角壓在身下，臉卻不爭氣地紅了，&ldo;你幹嘛？&rdo;&ldo;回家，待會瞳瞳會找你。&rdo;說完見她那副樣子，又道，&ldo;或者我把她接過來？&rdo;方姝看著他又恢復了溫潤如玉的樣子，恨恨地磨了磨牙，剛才還一副要把她往死里弄的人到底是誰啊！見她一直紅著臉在鬧脾氣，程燃略懂了，將她亂了的頭髮順好，又拿過c黃頭櫃上的皮筋替她綁了個馬尾。方姝驚訝地看著他，這人……怎麼連這個都會？不過想想他也單獨帶過瞳瞳，會綁頭髮也並不稀奇。程燃在她額角吻了下，連人帶被子地抱進懷裡，&ldo;下次我會輕點，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吃到，你要原諒我吃相不好看。&rdo;方姝：&ldo;……&rdo;見她再次目瞪口呆，程燃低頭一笑，&ldo;揹你回去？&rdo;&ldo;不用了。&rdo;方姝過了那陣不適，也知道必須回家，不然馮玉華他們肯定奇怪兩人去了哪裡。程燃特意帶她來這邊，就是不想讓馮玉華知道她太過複雜的家庭背景。她猜想，程振剛也沒把這事告訴過馮玉華。方姝到浴室洗了個澡，只是下樓時還是發生了難以啟齒的情況‐‐這房子是老房子沒有電梯，而他們在五樓，可她這會兒雙腿還直打顫，連腿根也隱隱泛著酸，每下一級臺階都難受得不行。程燃在身後看著，竟然看出來了，兩步走到她身前，微微躬下身。方姝意外地看著他，程燃回頭衝她微笑：&ldo;上來，我揹你。&rdo;方姝雖然不重，可個子很高，這樣被他揹著下樓，其實走起來很費勁。但程燃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方姝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忽然就有種安心的感覺。從前程燃也讓她覺得有被人保護的滋味，可是哪一次都沒有這次強烈，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摟緊他。程燃感覺到她的親暱，微微側了側臉，&ldo;嗯？&rdo;&ldo;忽然想明白你之前那句話，的確是有你就夠了。&rdo;不需要為無關緊要的人傷心，畢竟那個人，連愛不曾分過半點給她。程燃沉默了下，在黑暗中輕輕一笑，&ldo;你的反應為什麼還是這樣慢，真打算繞地球三圈？&rdo;方姝捶了下他的脊背，程燃仍是在輕笑，這次卻是認認真真地說：&ldo;當然不用在意任何人，因為沒有人會像我這樣愛你，你眼裡只用看著我就好。&rdo;方姝抿緊唇，臉上的笑卻完全藏不住，隨後安安穩穩地趴在他背上，輕輕罵了一句，&ldo;自大狂。&rdo;隔了幾天，方姝去參加老師的婚禮，她已經預感會遇到秦可歆，果不其然，她也在隔壁那一桌落座，而且好幾次朝方姝這邊看。方姝並沒有刻意看她，從前不知道的時候她尚且還能將她當同學看，現在每看她一眼，都會覺得心情複雜。其實說來好笑，方姝小時候還很羨慕秦可歆，覺得她家境好學習棒，人又長得漂亮。那會兒她爸總是來學校參加學校的各種活動，出資辦圖書室建教學樓，學校領導對他態度諂媚奉承，同學們也會覺得……有個那樣的父親很自豪。方姝小時候，心目中父親的形象，大概也是那樣的。但她絕沒想到，那的確就是她的父親，他就生活在離她那樣近的地方，甚至出現在她身邊無數次……她深深吸了口氣，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臺上，儘可能地忽略到那邊的人。陸雅城倒是也沒提起那件事，大概只是好心提醒她一句，對於他們夫妻之間的問題，他向來還是很拎得清的。席間方姝去了趟衛生間，等她出來的時候，秦可歆已經在洗手檯邊等著她。方姝自然地走過去，專心地低頭洗手。她知道，秦可歆大概是打算和她攤牌了。&ldo;方姝，我們談談！&rdo;終於在方姝洗完手打算離開的時候，秦可歆伸手攔住了她，整個身子都急切地擋在她面前。方姝淡淡看了她一眼。秦可歆還是記憶裡那副漂亮的瓷娃娃模樣，首飾衣服也搭配得當，但眼底黯淡無關死氣沉沉的。一個人氣色好不好，眼睛最不會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