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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燃抿著唇沒吭聲，周身都在散發著低氣壓，方姝發現這人實在太難伺候了。她在替他解圍難道看不出來嗎？她瞬間有點佩服秦可歆了，這麼喜怒無常的個性，大概也只有她能hold的住。方姝對秦可歆說了聲&ldo;拜拜&rdo;。秦可歆&ldo;哦&rdo;了一聲：&ldo;好的，再見。&rdo;秦可歆似乎每次見她都一臉想再和她多聊幾句的依依不捨狀？方姝覺得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難讀懂。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小丫頭，瞳瞳正疑惑地頻頻回頭張望，大概奇怪程燃為什麼不和她們倆一起走。方姝也看了眼程燃的車。很快車子便利落地轉了個彎，朝城市的另一端開去。看來晚上不用發愁做什麼吃了。後座的瞳瞳忽然不高興地把手裡的魔方扔到了一邊，臉頰氣鼓鼓地，喉嚨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方姝知道她在鬧脾氣，解釋說：&ldo;舅舅送朋友回家，很快就回來。&rdo;瞳瞳皺著兩條秀氣的小眉毛，顯然不相信。方姝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這個點，他大概要晚餐之後才會回吧？還是不要騙孩子的好……結果程燃竟然和她們前後腳到家，方姝看到他開門進來時愣了一愣，&ldo;這麼早？&rdo;程燃像是被噎了下，又好似這話不知哪裡惹到了他，立時反問道：&ldo;這是我家，我不能早回？&rdo;說完又覺得不對，眉宇皺得極深，&ldo;我平時回來很晚？&rdo;&ldo;……&rdo;某人看起來似乎心情極差的樣子，方姝覺得自己應該遠離炮火區。她識趣地脫了外套往廚房走。可不知程燃哪根筋不對，也脫了外套扔到一旁，竟然一路跟進了廚房。&ldo;你還沒回答我。&rdo;&ldo;回答什麼？&rdo;&ldo;我平時回來很晚？&rdo;程燃說完又道，&ldo;還有上次也是，這次也一樣，什麼叫&lso;這麼早回&rso;？&rdo;程燃抱著胳膊站在她對面，一副她不回答不罷休的霸道姿態。可笑的是，他今天戴的竟還是她前些日子送出的那條領帶！方姝覺得這人實在太莫名其妙，但還是剋制道：&ldo;我只是隨口一說。&rdo;&ldo;隨心呢？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rdo;他似乎也是衝口而出的一句話，因為說完之後，程燃竟然也詭異地沉默了。方姝搭在流理臺上的手慢慢緊握成拳，她也沉默著，許久才說：&ldo;我沒怎麼想，無心的一句話，你抓著它不放有意思？還有，你在鬧什麼彆扭？&rdo;程燃：&ldo;……&rdo;&ldo;是秦可歆懷疑了什麼？&rdo;方姝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但她覺得自己還真是冤枉，&ldo;我已經在極力隱瞞了，你還要我怎麼做？&rdo;婚是他求的，隱婚也是他提的，現在她不正是按著他的意思辦麼？這大約是程燃唯一、僅有的一次面對她時矢口無言，方姝也從不知道自己竟然這樣伶牙俐齒。程燃的面色幾近於鐵青，方姝都能看到他下顎因為生氣而緊繃的肌ròu。……秦可歆到底和他說什麼了，都能把人給氣成這樣？方姝認為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來緩和下氣氛，畢竟她和程燃從未鬧這麼僵過，他們好像從沒吵過架。這竟然是第一次？可她還沒想出說點什麼，程燃忽然步步逼近她。方姝被他越來越近的高大身軀給逼得往後退，但她本身就站在流理臺旁，並沒有多餘的空間給她避讓。他從不抽菸喝酒，所以身上的氣味很清新，可即便如此，方姝還是覺得不太習慣。程燃將她完全困在自己懷裡，兩人鼻息相聞，他結實的胸膛牢牢地貼著她的。方姝都擔心他能感受到自己過快的心跳聲。他斂著眉，聲音壓得極低：&ldo;聽好了方姝，我不需要你為我隱瞞什麼。一個同學、同事而已，還是你覺得我和她的關係不僅於此？&rdo;方姝：&ldo;……&rdo;&ldo;讓你失望了，我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係。&rdo;程燃說完淡淡一笑，有點諷刺的意味，也像是怒極反笑，&ldo;至於結婚，不公開，難道不是因為你嫁的心不甘情不願，還想著那個人？&rdo;他個子極高，燈光散落在他密實的睫毛上，落下一層濃重的剪影。方姝無從分辨他此刻臉上的神情，但他無端提起那個人，讓她也有片刻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