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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斷深呼吸，最後稍稍平靜下來，&ldo;我告訴你，要作賤自己是你的事，只要別讓我看到。你愛幹嘛幹嘛，還有，告訴你那個好姐妹蔣陌，別再試圖激起我的良知。&rdo;他慢慢走近榮絨，俯身居高臨下的睥睨她，&ldo;我，對誰都會同情。唯獨你，不可能。&rdo;榮絨下唇咬得一股血腥味襲滿口腔，感覺到覆在自己身前的陰影慢慢離開，她抬頭注視著那道頎長的背影。緊握著拳，&ldo;你以為我愛佔榮家的光嗎，我不想，一點也不想。我恨榮家，恨榮家的每一個人！尤其是你！！&rdo;榮享揣在兜裡的手越握越緊，聽著身後的聲音，心底一陣陣發笑。現在是怎樣，為了回榮家享福，演苦ròu計麼？易風看到獨自回來的榮享，臉色比離開前還要難看，一切真如預料中一樣。這兄妹倆要能冰釋前嫌，美國和伊拉克也不會開戰了。易風扔下手中剛吃完的螺絲，擦了擦手指，&ldo;這的螺絲不錯，下次再來嚐嚐。&rdo;&ldo;要來你自己來，別叫我。&rdo;榮享煩躁的看著面前的簡易桌，邊緣還有著醒目的烏黑油漬。冷著臉看了看易風，&ldo;走不走？這種地方有什麼可待的。&rdo;易風低笑，&ldo;我說榮少爺，你到底是在煩躁什麼？你不是恨死了她們母女倆麼，看到她淪落到這種地步不正是你期望的麼，現在這麼火大……&rdo;易風欠扁的挨近榮享，聲音帶著些興味，&ldo;又是為哪般啊？&rdo;榮享看著面前那張欠抽的俊臉，似笑非笑的說，&ldo;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懼內，某人一句話比他家老頭子的命令還管用。&rdo;易風果然收斂不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ldo;喂，瞎說什麼呢。她是我兄弟，知道麼，兄弟！別想些亂七八糟的。&rdo;榮享瞥了他一眼，易風看著他那樣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刺眼，似乎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暗示。他也有些煩躁了，&ldo;走吧走吧，這什麼地兒，越坐越火大。&rdo;兩個人結賬後離開，直到離開的時候也沒見榮絨再回來。兩個人走在昏暗的街邊，昏黃的路燈在深秋的霧氣裡撒著橘色的柔光，燈管下偶爾會有一隻勇敢的飛蛾淒厲的撲上去，再被撞得跌落地面。易風手指虛握成拳抵在唇邊，&ldo;咳，那個，她媽媽好像病得不輕。她每天放學除了在這做酒促，晚上還要幫大排檔的老闆收拾洗刷那些餐具。回家的時候都凌晨了，第二天上課都在瞌睡。&rdo;&ldo;你知道的還真多。&rdo;榮享繼續往前走著，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易風拿不準他心裡的想法，正色道，&ldo;還不都是蔣陌告訴我的，說實話，我一個外人都挺同情她的。更何況你……&rdo;想了想易風沒再說下去。&ldo;更何況我還是她的家人？&rdo;榮享有些想笑，這種還算正常的邏輯放在他和榮絨身上為什麼就這麼讓他厭惡。榮享側臉看易風，嚴肅而認真的神情，&ldo;易風，別再管我家的事兒，那堆爛事，誰也理不清。我也不想摻和，等高中畢業我就出國，老頭子他們愛怎麼鬧是他們的事。我已經厭惡夠了。&rdo;易風心裡嘆息，沒有太多的言辭，拍了拍榮享的肩膀，&ldo;我知道了，你有你的堅持。換了是我，也不一定那麼容易釋懷。&rdo;兩個人繼續往前走，易風看著榮享挺拔的樣子，在黑夜裡忽然有些寂寥的感覺，他垂下眼低聲說，&ldo;榮絨跟你還真像，明明特需要人幫忙，還死要面子硬撐著。她一個高二的女生，再怎麼努力能力也有限。那股子韌勁還真像你。&rdo;榮享看著自己投射在前方的影子，一直垂著眼沒再說話。回到榮宅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客廳已經熄了燈，只留了一盞地燈。榮享直接往樓上走，路過父母的主臥時，裡面還是傳出了清晰的爭吵聲。榮享有些頭疼，這個月第幾次了？他面無表情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洗完澡躺在c黃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閉著眼開始數數，越數腦子越清明。起身拿了一支菸走向陽臺，夜風吹得腦子愈發清醒，睡意全無。看著藍色絲絨般的天空發呆，榮享悠悠吐著菸圈。時光再怎麼流逝，記憶還是徒留心間，再怎麼抹，也空無一用。將手中的菸蒂按滅在身旁的花盆裡，他抓起c黃上的風衣就出了門。看著坐在小凳子上低頭刷碗的人，榮享側身隱匿在轉角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