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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榮發銀行的一行工作人員與我同機返港。&rdo;他深深地凝視她，似乎在捕捉她最細微的想法。&ldo;飛行很愉快吧？&rdo;她仍然笑得沒心沒肺，卻避開了他的視線。還有幾級臺階就到她的公寓，他停下腳步，眼中的熱度慢慢冷卻，&ldo;正常的公事出差，沒有什麼愉快與不愉快，不比你愜意的旅行。&rdo;遲靈瞳低下頭，捏著旅行包的腰帶。&ldo;公事出差，如果同行的人很有趣，也不乏味。比如我和陳晨一同出去，就很好玩，他講話很幽默的。&rdo;&ldo;你認為我同行的人有趣嗎？&rdo;&ldo;我們性別不同，對有趣的認知肯定不一樣。你看到大美女會雙膝發軟，兩眼閃光，而我則是妒忌得牙癢癢的，恨不能把她給毀容了。是不是？&rdo;她知道自己話講得不討喜，可憋在心中難受，吐出來讓別人也跟著難受難受。&ldo;遲靈瞳，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可愛。&rdo;裴迪聲神情一冷。&ldo;你以前被我的假面給誤導了，這才是我真實的面目。&rdo;她有些狼狽，但仍做出一幅玩笑的口吻。裴迪聲揉了揉緊皺的眉心：&ldo;我想你太累了，需要休息，過兩天我再來找你。&rdo;他把包遞給她，卻沒有急於離開。她接過，抬起頭，突然覺得自己心跳極快，知道他在等什麼，卻只是艱澀地說道：&ldo;好，再見！&rdo;裴迪聲身子微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第一次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之情，似乎極快地抹過一絲疲憊。只過了片刻，面容已恢復平靜，他淡淡地笑，轉身下樓。遲靈瞳閉上眼，像癱了一般倚向欄杆，長久未動。旅行包隨意地扔在地上，去洗手間洗了個臉，開啟冰箱，空空如也。她苦笑，到廚房衝了杯熱可可，把電視開啟，整個人在沙發上窩成了一團，有些心神不寧地看著。不知過了多久，顏小尉提著一大袋生活用品開門進來，看到遲靈瞳嚇了一跳，&ldo;你在家呀，怎麼不開燈？&rdo;沒開燈嗎？遲靈瞳愕然抬起頭，她居然沒發覺。&ldo;我在樓下看到那鑽石王老五的車了，他站在車邊抽菸，估計看屋子黑通通的，以為你不在家，正等你呢！我向他打招呼，他像在出神，也沒理我。&rdo;顏小尉把袋中的用品一件件拿出來，神情很是鬱悶。遲靈瞳騰地站起來，速度太快，熱可可灑出來一半，她也顧不上，飛快地拉開門，扭頭對顏小尉說，&ldo;我下去一會。&rdo;便衝下了樓。她跑得氣喘吁吁，心懸在嗓子眼，當她站在樓道口時，她停下了腳步。黑色賓士正悠悠地倒車，準備掉頭。在吸完第四支菸時，裴迪聲閉了閉眼，那一刻，心冷意灰。他想，不要再等了，放棄吧！反正小女生也沒太動心，他確實有個複雜的過去，他的家境於她來說是過於沉重。真的在一起，她還需要面對不少折騰。她應該談一份輕鬆的戀情，有個陽光慡朗帥氣的男友，生活無憂無慮，單純如水。而他，就這麼孤單下去，不奢望，不渴望。小區的路燈不太明亮，賓士的車身又長，掉頭需要格外小心。然後，他看到她了。初聞遲靈瞳這個名字，他沒去想是男是女，純粹是同行間的欣賞，希望有機會能認識。初識她，一天的大雨，破舊的大巴車，她像個好脾氣的鄰家女孩，不管他怎樣疏離，都是笑意飛揚。再後來，偶然，刻意，一次次見面，哪一次，她都是那麼的自信、俏皮，活潑。何曾像這樣，無助地站著，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倔強地轉著，唇抿得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的雙臂戰慄了，先前那點決然早已隨風而逝，他知道這是命，此生，他是無法放開她。裴迪聲拉開車門，向她走去。不長的距離，他像是走了很久。她仰著頭，看著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撥出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突然伸開雙臂，用力擁她入懷。&ldo;對不起！&rdo;是的，對不起，對不起讓她這麼難受，對不起讓她這麼糾結，對不起讓她面對這複雜的一切，對不起讓她因為他而受委屈。對不起，我愛你！他的聲音輕柔得像絲一般滑過她的心田，兩行淚順著面頰滾落在腮邊。一雙秀眸被淚水沖洗得更加清澈而又亮麗。&ldo;我不是糾結於你的從前不放，只是你……真的可以把心騰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rdo;他輕輕伸手撫上她的肩膀，慢慢地上移，無比神聖而又鄭重地捧起她的臉，吻住了她的唇。遲靈瞳一怔，整個人如同拉滿弦的弓，緊繃得渾身都在顫抖，但她沒有推開他，雙手在空中揮了揮，落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