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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藎怔住，&ldo;你在說什麼呀，你爸爸認識你阿姨是在你媽媽出了意外之後。&rdo;湯辰飛低下眼簾，彷彿被杯中的美酒所沉醉，&ldo;你問問我爸爸，我媽媽生日是哪天，今年多大年紀，長什麼樣，他還記得麼？當然，我沒有怪罪他的意思，人死不得重生，活著的人應該珍惜。我阿姨待我也不錯。現在，我和阿姨的關係比我爸爸好。我爸爸認為我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rdo;&ldo;我爸媽還曾以為我是個弱智呢！&rdo;湯辰飛說道：&ldo;我真巴不得你是個弱智，那樣就好騙了。&rdo;&ldo;聽說你阿姨為了你沒生孩子？&rdo;鍾藎繼續問道。&ldo;別把這帽子扣我頭上，我擔當不起。她來我家時，我都快九歲了，不需要人照顧。她不生孩子，無非是想討我爸歡心。&rdo;湯辰飛毫不領情。鍾藎覺得自己這樣追根問底地說話，很沒禮貌，但她仍然硬著頭皮裝八卦，&ldo;許多家庭的維繫，都是靠孩子，特別是重組家庭。你阿姨就沒一點擔心麼？她家人也沒說什麼？&rdo;湯辰飛給鍾藎成功地激怒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擱，&ldo;一個宜賓山野村姑配生下我爸的孩子嗎？&rdo;話說完，他覺察到失言，忙加了一句，&ldo;她那時年紀大了，估計不敢生，怕有危險。&rdo;鍾藎強作鎮定：&ldo;你這樣講會逼死我的，我也是奔三的高齡。&rdo;&ldo;想嫁人了？&rdo;鍾藎沉吟了下，點點頭，&ldo;希望能在三十歲前解決掉這件事。&rdo;&ldo;行，你挑個日期，我們就去登記。&rdo;鍾藎把嘴巴張得大大的。&ldo;我是奔四的人，也急呀！&rdo;湯辰飛一臉痛苦，&ldo;而且悄悄告訴你，你絕對是我爸爸中意的型別，端莊、大方、長相清麗。&rdo;&ldo;聽著像上街給你家房子配件傢俱。&rdo;&ldo;瞧，噘嘴了。唉，我在你面前都不敢亂講話，不準生氣。鍾藎，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你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rdo;&ldo;湯主任，你應該知道我的本質是安鎮鄉下的一個野丫頭。&rdo;&ldo;知道呀，安鎮那兒多美啊，特別是油菜花盛開的春天，簡直令人留戀忘返，我都想在那買塊地，以後去養老。到時，你不準嫌棄我不會做農活。&rdo;鍾藎傾傾嘴角，主菜上來了，她專心吃晚餐，讓話題告一段落。很奇怪，湯辰飛的話讓她不覺得好笑，也不是討厭，而覺得後背脊直髮冷。飯後，兩人又喝了杯咖啡，就在餐廳門口道別。湯辰飛提出送她，她舉起車鑰匙，&ldo;到家我給你電話。&rdo;湯辰飛彷彿很丟臉，趴在她車窗前抱怨：&ldo;下次出來約會不準開車，搞得我倆像客戶應酬。女孩子就得嬌嬌的，讓男友寵。&rdo;&ldo;別胡亂講話，當心日後你的真命天女和你算賬。&rdo;&ldo;我的真命天女就是你，我認定了。此生，我非你不娶。&rdo;鍾藎嘆息，&ldo;要不要約個誰在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rdo;湯辰飛當真舉起手，要與她擊掌發誓。鍾藎求饒：&ldo;好了啦，不開玩笑了。湯主任，你小心開車。&rdo;&ldo;嗯，為了你，我要很安全很安全。&rdo;鍾藎並沒有回家，而是又回了趟辦公室。她從檔案櫃中找出戚博遠案子的卷宗，翻到戚博遠身平的那張，輕抽一口氣。她沒有記錯，戚博遠的籍貫也是四川宜賓。她跑去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額頭。嘩嘩的水流聲中，她能聽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在辦公室呆坐了半小時，有一種強烈的衝動堵在喉嚨口，很快就將呼之欲出。她用辦公室座機撥通了牧濤的手機。&ldo;你怎麼現在還在辦公室？&rdo;牧濤的手機裡傳來鋼琴聲和歌聲。牧濤的女兒能歌善舞，還會彈鋼琴，在市裡拿過少兒唱歌比賽的一等獎，聽說都是胡微藍親自教的。隔著遠遠的電波，鍾藎似乎都能看到他們家其樂融融的溫馨景像。照片一事，對牧濤真是一點影響都沒有，只有她，沾了一層灰。&ldo;關於戚博遠的案子，我想去他老家做個調查。&rdo;&ldo;你又發現了什麼？&rdo;&ldo;付燕和戚博遠是一個地方的人。不止這一點，還有許多疑點，我要確定下。&rdo;牧濤過了很久，才開口說道：&ldo;你休年假吧，上次的假是我私自批的，沒有經過辦公室。就說出去旅遊。隨時和我保持聯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