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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張嫂忙收聲。看她似乎也並不像真的著惱的樣子，一會兒，又才開口道：&ldo;夫人，少爺當真是寵你的。否則呀，也不會連夫人你每日裡用的選單也要過目呀。你就算有什麼事情惱少爺的。想著他對你的好，也就不要惱了。&rdo;一日三餐，連喝些什麼茶水，用些什麼點心，三少爺也要過問。她在段家當差久了，但卻從未見三少爺這個樣子過。靖琪只在逗貓。張嫂繼續開導她：&ldo;少爺那脾氣就是這樣的。你若是順著他一點，他定是歡喜地不得了了。那日夫人多吃了幾口菜，少爺還高興地讓人特地打賞了廚房呢。&rdo;是嗎？她暗忖著。他在乎她嗎？不，她搖了搖頭。不是的。他只是為了折磨她罷了。他以折磨她為樂。可她這麼跟他鬥下去，又能如何呢？她還不是一樣在他手掌心裡捏著，要圓要扁都得由著他。淺淺地朝張嫂笑了笑：&ldo;謝謝你了張嫂！&rdo;那張嫂原也不過說說，見她認真的道謝，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雙手摸了摸衣服，眯著眼笑道：&ldo;夫人太客氣了。&rdo;夫人真是太隨和了。怪不得三少爺如此的歡喜她。他這天倒早早的回了來。推門而入，見她又看著視窗發呆。走了上去，低聲問道：&ldo;每天在看，到底在看什麼啊？&rdo;平日裡她是絕不會理他的。今日竟然回道：&ldo;那裡有幾隻小鳥。&rdo;雖然頭也未轉過來，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但他心情卻立馬好了起來。從後面摟著她柔若無骨的細腰，笑了出來：&ldo;在哪裡？&rdo;她用手肘頂了頂他，想讓他吃痛放開。他卻不肯，越抱越緊，一邊將下巴擱到她肩膀上，四下裡張望：&ldo;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瞧見？&rdo;她不再反抗，任他擁著，好一會兒，才用手指了指右前方，30度左右的地方，低聲道：&ldo;在那裡！&rdo;他定睛一看，當真有一個鳥窩，裡頭有三隻嗷嗷待敷的小鳥，正啾啾的在叫。笑道：&ldo;你怎麼發現的啊？&rdo;原來每日裡在看這個。她沒有回答。他以為她又不肯理他了，也不以為意。好一會兒，卻聽她低低的道：&ldo;我無聊的時候發現的。&rdo;他心裡竟然狂跳。這是兩人重遇後，她第一次肯真正理他，跟他說話。他將她的身子板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道：&ldo;我也知道你無聊，每天已經儘量抽早回來了。&rdo;她怔了怔，僵在那裡。他依舊抱著她，思索了一下，才道：&ldo;明日裡讓張嫂等人陪你打幾場麻將。&rdo;以前在北地的時候，姨娘們也每日裡打打牌，聽聽戲消遣的。她偶爾也會玩一玩。靖琪搖了搖頭，她本身就不大喜歡這些。他又沉吟了一下，道：&ldo;那明兒個我陪你去街上逛逛。我們南方跟你們北面不一樣，你去瞧瞧，說不準你會喜歡。另外再去洋行走走，添置一些東西。&rdo;她沒有說話，他只當她應了。張嫂在門口敲了一下門，道：&ldo;三少爺，是否用晚膳了？&rdo;段旭磊牽著她的手道：&ldo;走吧。先吃飯。&rdo;她的手柔軟如棉，小小的一團，他幾乎捨不得用力。那菜是按她的口味做的，量小而精緻。他揀了好幾樣菜，遞到她碗裡。她才吃了幾口，便放了下來。他臉色似乎不大高興，但還是極力控制的樣子：&ldo;再多吃些。&rdo;她託著下巴，搖了搖頭道：&ldo;我吃不下。&rdo;看見那些東西，好象一點食慾也沒有。張嫂看了段旭磊的臉色似乎又要發怒的樣子，忙道：&ldo;三少爺。夫人下午跟奴婢說了，說這樣的天氣，吃烤紅薯正是時候。&rdo;他神色柔和了起來，轉頭吩咐道：&ldo;那讓水根，旺財去找些紅薯來。&rdo;轉頭笑著看著她，哄道：&ldo;要不，再吃幾筷先墊一下肚子，晚上再吃點夜宵。&rdo;她總是喜歡吃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甜食等，總不肯好好用餐。還在安陽的時候，有一年的冬天，他就經常與她吃烤紅薯。而且不是買的那種，是自己動手烤的。那時候他還與她剛剛兩情相悅，並不知道她就是北地的赫連大小姐。其實現在這個時候要找紅薯並不容易。紅薯不耐寒，往往到了冬天就會壞掉。只有少數人家會把紅薯埋在地窖裡。但段旭磊吩咐了要找的，底下人哪裡敢怠慢，才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有人專門把東西送了過來。張嫂也被他支開了，捲起了袖子，親自動起手來。在爐子上放一個細細的鐵網，上頭擱幾個洗淨了的紅薯。爐子裡燃著碳，哧哧的冒著熱氣，很快便可以將紅薯燻熱燻熟。每隔幾分鐘，略略翻動一下便成了。